第9章 暴乱[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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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天阴雨绵绵，即使是不下雨的时候也都闷热潮湿，十分难受。

    雨水从天而降瞬间散落，有的凝聚成一股细流慢慢流淌，天际的云朵铺满了半边天，像是沉甸甸的吸饱了雨，灰蒙蒙的一片。

    他并不喜欢下雨天，只因黛西她不喜欢。

    他甚至可以猜想到现在的她可能正蹙着眉，小心翼翼地跨过水洼，却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泥点，洁白的裙摆被污泥晕染。

    但现在对他来说透过这封死了的窗户所能看到的景色，便是他仅能感知到的世界。

    这重重围墙遮拦的空间便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他只能从黛西的话语中拼凑出城堡以外的面貌。

    不知是因为欣喜找到有倾听自己的人，还是因为单纯的分享欲旺盛，对方确实是在第一时间向他分享自己看到的所有事物，哪怕只是一些细枝末节。

    连带着他也下意识注意着那微小的事物，就像沿路的菊花盛开，就像惊喜吃到的甜点味道，就像歪脖子树上的麻雀做了个窝等等。

    田地里种菜的老伯，花店里卖花朵的丽丽，饭堂做饭的阿姨，她也会偶尔……偶尔向他提起酒馆里那沁人心脾的饮品。

    嘴上会说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平常吃的蔬菜是如何种出来的，手下还做了个刨土的动作，悄悄地告诉他今日份的土豆她也有帮一份忙。

    说着花店里有许多花，要是清晨去的话还会看到每朵花的花瓣上带着的露珠，她也从丽丽那里知道了雏菊的花语。

    那时的他就撑着脸在一旁听着她说话，听着她跟田地里种菜的老伯和食堂阿姨的关系越发亲近，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那时的天气正好，光线从窗外洒进来，柔和了少女的轮廓，那些光芒似乎有型，那股救赎般的光晕似乎又照拂在他身上。

    那时从她口中拼凑的场景，似乎弥补了他这几年来被拘束一隅的生活。

    正当圆满，

    除了当她提到有关酒馆这一话题之外。

    陶德想，她也会向他分享自己的日常那般像同酒馆的主人说话吗？她也会揣着自己亲手跟食堂阿姨学做的甜品，像献宝一样给对方尝吗？

    很难想象，但是同样作为男性，那个叫爱德华的在他看来算是……挺帅气的，城堡里的护士们受他吸引也并不奇怪。

    他将身子往后撤，头靠在座椅上，手肘遮住双眼，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想恋对方，哪怕暂时的分别也不能让他保持淡然。

    因为他好像发现自己看着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能联想到对方。

    就像现在他坐在椅子上，沁着冷气的夏风袭来，他会想起戴西叮嘱他小心受潮。

    就像现在是时辰尚早还没到午饭时间，而今天中午的饭菜是?h牛肉饭，那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他可以想象对方如何眼巴巴地等待午餐的来临。

    就像他现在看着窗外的小麻雀，雨丝顺着叶隙淋湿羽翼，他想若是戴西在身旁大概会担心麻雀的处境。

    就在这整整在看不到她的几天里，只要他一空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起她，换句话来说……他一整天都在想她。

    想她现在在做些什么事，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受到别人的欺负。

    被雨淋湿浑身沾水的样子，吃到好吃的甜点满心欢喜的样子等等，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都得到了很好的开发。

    真没有什么要紧的，他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明明是在分别的那天戴西就跟他说过了这次有段时间不能来与他见面，更何况在遇到她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度过这冗长的时间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那个想见他的心，却在暗地里发酵，酝酿成酸楚的味道。

    ……他承认他想她了。

    陶德?格里好感达到90%

    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门扉发出的轻响，他瞳孔一怔立马朝来人望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对方没有理会他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只是弹了弹披风上的水珠，高筒长靴踏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印。

    爱德华跳了跳眉，“怎么了，看到是我很失望吗。”

    陶德没有回话，只是紧蹙起眉毛，灰色的眼眸深沉地盯着对方，一眨不眨，只有嘴角淡淡的勾着，捏着书页的指尖泛白，手掌下的书页皱成蜘蛛网的形状。

    对方不会贸然前来“探望”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黛西出事了。

    爱德华慢慢踱步走进来，他披着黑色的披风，墨色的领带从衬衣里扯出，内搭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陶德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是这里守卫的统一制服，他将眸子半眯着，里面有闪过一丝晦暗，眉头紧锁：

    “要我做什么。”

    对方轻笑一声：“你倒是挺上道的，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万一我是来杀你的呢。”说着还用指尖点了点别在腰上的手枪。

    记忆溯洄，像是对方刻意调侃复活节的那件事。

    但没有戴西在场，他也没有必要表现出那时的“怯弱”，陶德抬眼定定地看向对方，灰色的瞳孔平静无波，面对爱德华的“挑衅”连呼吸都无半分紊乱。

    “你不会这样做的。”

    “不相信我会杀人吗？要是你死了，那戴西就归我了。”

    正对上黑黝黝的枪口，他眼眸微动，分不清喜怒：“要是你杀了我，那戴西就永远不会属于你。”

    *

    幽暗的灯光发出淡淡的光芒，玻璃天穹勾勒的画面在这光芒下异常的诡异。

    黛西的手脚皆被套上重重的枷锁，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带来铁链拖拽的沉重声，而她的头顶上方正是那个被倒挂着的神像。

    这显然是地下室的教堂。

    沉重的枷锁紧攥着她手腕，而在那底下紫青一片，格外扎眼。

    她无聊地捋着头发，那毛线编织的花蕊被她放在膝上拨过来拨过去，如此反复，细长的睫羽低垂，光影从一侧打下来，在眼眸之下投下一片阴翳，看上去脆弱的不堪一击，平添了几分风情。

    一阵“嗒哒”的脚步声从深处传来，她眸光一动缓缓看向来人。

    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被光源分成了明暗两部分，光阴模糊的边角让他的轮廓看起来异常的柔和，她看着对方的眼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慢慢沉淀了什么，眸光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那是爱德华，

    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是来看看我最后一眼的吗？”她开口。

    男子仔细地查看她如今的状况，洁白的裙摆落满了灰烬，头发披散下来，发尾有点卷曲，他猜想大概是对方无聊时自己为自己编麻花辫而留下的印记。

    一切安全，只是手腕部分多了几道淤青。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稍微走上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她的眼中，“你想得美，你会活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知道这里秘密的事告诉莫格斯夫人。”她穷追不舍地追问。

    “我没有，”眼里流转着的碎光暗了几分，迈步上前，单膝跪在她面前与她平视，膝盖沾染上满地的灰烬但他此时无暇顾及：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戴西机不可查地身形一顿，在那双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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