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莞菀类卿[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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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继位五年,雍朝政通人和,百姓安乐。
今日是我来到落红院的第五日,我脸颊旁天生长着红色的胎记,胎记从耳后一直蔓延到唇边,样貌丑陋,所以我每天面纱掩面不敢轻易示人。
前几日我背着包袱来京城投靠亲戚,跨越千山万水可来时却发现亲戚家早已人去楼空,干粮袋早就被吃空。
在我即将晕倒在大街前被人救起,那人虽已是个妇人模样,但眉清目秀,身姿窈窕,眉目间可看得出年轻时应是个貌美的可人。
她救了我,并给了我一份工作,我后来才知道人们称她为“红姨”,而我工作的地方便是京城第一大青楼“落红院”。
红姨那时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眼睛里浮动着一些复杂的情感让我看不懂,我内心胡思乱想着差点就要以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娘亲时。她带我来到落红院,我看着那充满土豪气息、奢靡的大厅,虽然知道她不是但还是好想跪下朝她喊一声“娘”。
之后我便安排在后院里干一些杂活,大抵是因为面容不好看,但实质上我倒也乐得个清静。奇怪的是,有时候总感觉自己在被人观察着,而认真去寻找却发现像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便专门设计将那人引出来,我往池塘边走去装作不小心脚下一滑,便作势要栽到池塘里。
瞬间,腰间便多了一双手,将我用力一拉便将我揽了回去。我回眼看过去发现是一位身着护院制服的男子,长得倒是呆呆愣愣的,身材高大,也算周正,后来我知道他叫付惜。
他也算是我在这儿的第一个朋友,但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像是在透过我的眼睛看什么人似的。哦,说到我的眼睛,我全身上下就是那双眼睛最出彩。
睫毛卷长,眼睛似倒映着星辰的湖泊,凑近些看似乎还可以在里面看到星星。这可不是我自夸,这些什么“星星”、“湖泊”之类奇奇怪怪的形容词是落红院里玩得好的小姐妹夸的,我觉得倒是水分十足。
有时候我蒙着面纱跟一些落红院里资辈老一点姑娘们碰面,走远时可以依稀听到她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嗯……好像是什么“好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之类的。
后来我的人生开始有了转机,一日我依然在后院里洗着衣服,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靴子,我疑惑地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看,看到一位男子。他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银色的罗纹滚边,头发用玉冠竖起。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现在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穷惯了,便会下意识对一些事情比较敏感,这一身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金子那般。
那人正垂着眼正对上我的眼睛,眼眸隐在长睫里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他问着身旁的红姨,“就是她吗?”红姨垂着眼点点头。
后来我便被接到的睿王府上,睿王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我不是在说谎,我确实没有名字,我爹在我娘怀我的时候便被抓去充军去了,我娘在生下我时便撒了手,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后便轻声笑了笑,一下子那种疏离的距离便被打破,“那样好啊,你以后便叫‘一冉吧。”
我低下头双手交叠朝他行了个礼,名字什么的其实我不怎么在意,依然、一然、怡然倒底哪个“一冉”,他也没告诉我。他将我从落红院里接出来,按理说落红院里那么多年轻又漂亮的姑娘,我这个洗衣奴根本就排不上。
他此举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那……到底是什么呢?
后来我来到睿王府上,便打消了探究这个问题的念头,因为这里不止我一个侍奉的,她们年轻漂亮,我这才明白睿王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但是又有几分抗拒这个认知,总觉得这有什么违和感。
后来我跟后院里那些女子混熟了,我才知道后院里这么多莺莺燕燕,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无论是谁都有个相同的名字,那就是“一冉”。
我心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是不是懒得记。
睿王殿下经常会给后院里的姑娘带礼物,每个人都不一样,而他给我带得最多的便是面纱,各种各样的面纱。薄纱的,挂耳式的,面具款的,甚至有的还有流苏,可能是我胎记的缘由,总是要遮住下面的半张脸。
后来大抵是因为我好养又听话,睿王殿下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便时常带着我。
他经常让我去练琴,尤其是琵琶,我这习惯干粗活的手骨节粗大、表面粗糙根本就不是弹琵琶的料。但没办法,为了讨睿王高兴,我便整夜整夜地去练习曲目。
他还不准我大吃特吃,每次都给我带那精致漂亮的点心,我觉得甜腻极了,但面对他那期待的眼光,我也硬着头皮吃下。
后来他甚至带我去了皇宫里的夜宴,在那里我见到了当今皇上,他长得真漂亮,借我们老家的话来说就是“长得比女孩都俊”。
他身着玄色龙纹长袍,明明是矜贵的绸缎,却被他穿出了几分舒适感,精致的眉骨,浓眉下那双桃花眼潋滟无比,竟是将在场的女子都比下了几分。
我还看到了皇后,我看着她在皇上面前倒是有几分娇小的感觉,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颊,特别显小。但是我觉得她总是在端着笑,穿着华丽无比,老实说,我觉得有些夸张,像是在特意强调皇后的身份。
我知道皇上皇后恩爱极了,皇宫后院里没有纳过人,只有皇后一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没有任何子嗣。我听说大臣们都纷纷上册子,说是皇后无能请陛下纳妃之类的,但皇上始终不理会他们。
这时我看着皇上的眼睛直直的向我这边看来,我赶紧回忆起往日府中教习嬷嬷教导我的样子,双手交叠身子微伏。行礼过后我抬起头来发现,他呆呆地看向我好像愣了一下,却又是想到什么自嘲般的笑了笑移开了双眼。
但在宴会中,我还是觉着他的余光在看着我,我当然不会觉得是我天生丽质连皇上都看上我了,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缘由呢?
年后的花朝节是雍朝最隆重的节日,每当花朝节的时候睿王殿下总是异常的繁忙,我偷偷听有人睿为王殿下当年败于皇上,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后来皇上既往不咎邀他进朝办事,百般推脱下才答应下来。
我们后院里的姐妹在这时得落空,便会三三两两地相约上街游玩,或许是因为我前段时日特别得殿下恩宠,今年她们便不带我一同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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