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烟火里的钢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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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哭腔，假肢在水泥地上跺得咚咚响。

    nbsp“没钱？那你女儿的学费怎么交？”西装男人推了老王一把，“下周再交不上，就让她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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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李阳抓起桌上的“希望”书签，拉着李悦就往楼下跑。他冲到老王面前，把书签塞进他手里：“王叔，这个给你！我爸说，明天一定能发工资！”

    nbsp西装男人瞥了眼书签，嗤笑一声：“小孩子懂什么？这破木头能当钱花？”

    nbsp“它比钱重要！”李悦突然喊道，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爸爸说，诚信是最好的钱！”

    nbsp西装男人被噎了一下，刚要发作，就看到李渊从楼道里走出来。他穿着湿漉漉的作训服，手里还拎着工具包，袖口沾着黑油，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棵没被暴雨压弯的树。

    nbsp“王师傅的工资，我先垫上。”李渊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塞进西装男人手里，“明天让财务跟我对账。”

    nbsp西装男人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悻悻地走了。老王捧着书签，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眼泪砸在“希望”两个字上，晕开了淡淡的墨迹。

    nbsp李阳拉着妹妹的手，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身洗得发白的保安服，比任何铠甲都要威风。

    nbsp四

    nbsp深夜的保安室，李渊正给老周换药。碘酒擦在伤口上，老周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絮絮叨叨地说：“李队，您那信封里的钱，是准备给阳阳买钢琴的吧？我昨天听苏姐跟王厂长念叨……”

    nbsp李渊的手顿了顿，医用胶布在指尖缠成个小团。那笔钱确实攒了很久，李阳上次去同学家看到钢琴，回来后在作业本上画了满满一页，说长大了想当钢琴家。

    nbsp“钢琴可以晚点买。”他把最后一块纱布贴好，军用电筒的光束落在老周枕头下的军功章上，“但孩子不能没学上。”

    nbsp老周突然坐起来，石膏腿在地上支着，像根倔强的柱子：“李队，我知道您是谁了。您是当年在边境排雷的那个‘孤狼，对不对？报纸上登过您的照片，说您一个人排了八十颗雷，救了整支队伍！”

    nbsp李渊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从工具包拿出块桃木，开始刻新的书签。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木头上，他的手指虽然粗糙，刻出的花纹却格外细腻——是朵小小的向日葵，花盘里藏着个“安”字。

    nbsp“我那儿子，当年也想当钢琴家。”老周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惜啊，在工地上摔断了手，现在只能开个小杂货店……李队，您比我们都懂，安稳日子有多金贵。”

    nbsp桃木的清香在屋里漫开，混着窗外的雨味，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李渊想起苏瑶常说的话：“你守过那么大的国，现在守好这个家，守好这些街坊，就够了。”

    nbsp他把刻好的向日葵书签放进木盒，里面已经躺满了各种图案：有桃花，有星星，有小小的钢枪，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温度，像他走过的那些岁月。

    nbsp五

    nbsp雨停的时候，天快亮了。李渊推开保安室的门，看到食堂的灯还亮着，苏瑶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捧着件干净的外套。

    nbsp“刚熬好的姜汤，喝了暖暖身子。”她把外套递过来，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赶紧用自己的掌心焐着，“电路修好了？”

    nbsp李渊点点头，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到食堂的烟囱正冒着烟，白汽在晨光里散开，像条温柔的纱巾。厂区的空地上，几只流浪猫正围着后窗台吃馒头，其中那只叫“钢枪”的黑猫，瘸着的腿好像好了些，正试着跳上台阶。

    nbsp“王厂长说，总公司派来的审计组今天到。”苏瑶挽着他的胳膊往食堂走，军绿色的作训服沾了她的体温，渐渐暖了起来，“张婶她们在包包子，说要给审计组尝尝咱厂的手艺。”

    nbsp李渊的脚步顿了顿，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突然想起新兵连的第一个清晨。那时他站在国旗下宣誓，说要守护身后的万家灯火，没想到多年以后，真的在这样的烟火气里，找到了守护的意义。

    nbsp“阳阳的钢琴，”他低头看着苏瑶的发顶，晨光在她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金，“等厂里的事稳定了，咱就买。”

    nbsp苏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不急，孩子说，听你刻书签的声音，比钢琴还好听。”

    nbsp食堂的门被推开，热气混着包子的香味涌出来，裹住了相拥的两个人。远处的车间里，已经传来机器启动的声音，嗡嗡的，像首温柔的歌，在晨光里轻轻流淌。

    喜欢。

第1504章 烟火里的钢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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