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雪落时的归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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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有个条件。”他抬头，目光锐利如刀，“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

    nbsp赵建国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行动，明早就能结束。”

    nbsp下山时，雪下得更大了。李渊路过山洞，看到玉佩还在，旁边的小圈被人用雪描了一遍，显然孩子们来过。他把玉佩揣回怀里，快步往家走——他得在苏瑶起疑前，编个合理的借口。

    nbsp推开院门时，苏瑶正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件棉大衣。“去哪了？这么久。”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把大衣往他身上披，“雪粒子都钻进脖子里了。”

    nbsp“去给孩子们找柴火了。”李渊避开她的目光，往厨房走，“晚上做红薯粥吧，暖身子。”

    nbsp晚饭时，李阳说要跟爹睡，李悦也吵着要挤在中间。炕上铺着苏瑶晒过的褥子，带着阳光的味道。李渊躺在中间，左边是儿子温热的小身子，右边是女儿均匀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她们母女刚洗过的头发香。

    nbsp他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梁木，直到后半夜才悄悄起身。苏瑶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俯身，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那是他第一次这样亲近她，带着诀别的珍重。

    nbsp矿洞的入口藏在瀑布后面，水声轰鸣，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李渊穿着夜行衣，手里握着把军用匕首，这是他唯一带在身边的旧物。赵建国带了三十个精锐，都是当年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见了他，眼里都泛起红。

    nbsp“老规矩，三人一组，交替掩护。”李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留活口。”

    nbsp矿洞里弥漫着铁锈和火药的味道。黑暗中，只有他们的战术手电在晃动，光柱扫过堆积的木箱，里面露出黝黑的枪管。李渊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隐蔽，动作干净利落，像一群蛰伏的猎豹。

    nbsp“有动静。”身边的战友低声道。

    nbsp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还有沙狼标志性的咳嗽声。李渊握紧匕首，心跳却异常平静——他不是为了军功，不是为了使命，只是为了不让那些黑暗，蔓延到他的屋檐下。

    nbsp沙狼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病态的兴奋：“……等这批货出手，就去端了李渊那小子的窝！我要让他看着家人死在面前，就像当年他看着他的战友……”

    nbsp话音未落，李渊已如鬼魅般扑出，匕首抵住了沙狼的咽喉。沙狼的保镖反应极快，举枪就射，却被早有准备的队员们一枪爆头。

    nbsp“是你。”沙狼并不惊讶，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的命，早就和这片战场绑在一起了。”

    nbsp李渊没说话，只是用匕首挑断了他的手筋。沙狼惨叫着倒地，眼里却还在狞笑：“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吗？只要你还活着，你的家人就永远……”

    nbsp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李渊一拳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不是军人的格斗技巧，只是纯粹的愤怒，像个被触碰了逆鳞的父亲。

    nbsp清理战场用了三个时辰。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李渊站在矿洞外，看着朝阳刺破雪雾，洒在太行山脉的群峰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

    nbsp“回去吧。”赵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干净。”

    nbsp李渊点点头，转身往家走。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他路过后山的山洞，看到雪地上有两行小小的脚印，围着他画的那个圈，绕了一圈又一圈。

    nbsp推开院门时，苏瑶正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李阳和李悦，两个孩子还在睡梦中，小脸上带着泪痕。她看到李渊，站起身，眼睛通红，却没问什么，只是走过来，帮他拍掉身上的雪。

    nbsp“粥在锅里温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稳，“我给你热了三遍。”

    nbsp李渊忽然鼻子一酸，伸手将她和孩子们紧紧搂在怀里。雪在他背后融化，渗进衣服里，带来刺骨的冷，可怀里的温度，却烫得他心头发颤。

    nbsp“爹，你去哪了？”李阳揉着眼睛醒来，小手抓住他的衣角，“我和妹妹找了你好久。”

    nbsp“爹去打坏蛋了。”李渊笑着，擦掉儿子脸上的泪，“以后再也没有坏蛋敢来了。”

    nbsp李悦从他怀里探出头，小手举着个东西——是他掉在雪地里的平安符玉佩，玉绳断了，却被她用红绒线重新系好，上面还沾着几片雪花。

    nbsp“娘说，这个能保护爹。”她把玉佩塞进他手里，小脸上满是认真。

    nbsp那天的早饭，红薯粥熬得很稠，苏瑶往他碗里卧了两个荷包蛋，蛋黄颤巍巍的，像两颗完整的心。李阳说要学爹打坏蛋，李悦说要给爹缝更多的护臂，苏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光。

    nbsp李渊看着窗外的雪，阳光穿过云层，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的虹。他忽然明白，所谓归途，从来不是逃避过去，而是带着伤痕，也要为身后的人撑起一片晴空。

    nbsp雪还在慢慢融化，顺着屋檐滴落，敲打着青石板，像一首温柔的歌。炊烟从烟囱里升起，和雪后的雾气缠绕在一起，模糊了远处的山，却清晰了眼前的家。

    nbsp这里，才是他余生唯一的战场，也是他永远的归途。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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