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樱花树下的全家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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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刚煮好的茶叶蛋,蛋壳敲得裂纹均匀,是李阳最爱吃的,说“比外面卖的入味”。
nbsp“大家先吃个蛋,垫垫肚子。”苏瑶给每个人递蛋,指尖碰到老王的手时,看见他手背上的疤痕,像条褪色的蚯蚓——那是当年为了救李阳被机床划的,李阳那时才十岁,追着滚到机床下的皮球跑,老王扑过去把他推开,自己的手却被卷进齿轮。
nbsp“当年就是这双手,把我家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李渊的声音有些哑,目光落在老王的手背上,“我当时在外地出差,你妈抱着李阳在医院守了三天,回来跟我说‘老王是咱家的恩人。”
nbsp老王嘿嘿笑了,剥开茶叶蛋往嘴里塞,蛋黄沾在嘴角:“李董这话说的,当年要不是您把工伤赔偿款偷偷塞给我,我家小子哪有钱治病?”
nbsp人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混着樱花的清香。李悦掏出纸巾给老王擦嘴角,动作自然得像家人,她想起小时候老王总把苏瑶给他的饼干偷偷塞给她,说“丫头片子要多吃点,长高点”。
nbsp“准备拍照啦!”李阳举起相机,镜头里的画面渐渐清晰:轮椅上的李渊衣襟别着纸樱花,苏瑶站在他身边,手里捧着老相框;李阳半蹲在轮椅旁,肩膀挨着李渊的膝盖;李悦抱着重孙女,孩子手里举着蜡笔画;老王和老员工们坐在前排,弹壳里的樱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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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笑一个!”李阳按下快门的瞬间,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落,像场粉色的雨,落在每个人的发间、肩头,落在老相框的玻璃上,落在弹壳里的野菊花干上,落在保温桶的红毛线套上。
nbsp李渊看着镜头,忽然想起三十年前拍老照片的那天,苏瑶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眼里的光比樱花还亮。那时他说“等公司做大了,咱们天天拍全家福”,她笑着捶他的胳膊,说“我才不要天天拍,我要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樱花树长高”。
nbsp如今,孩子们长大了,樱花树长高了,他们也老了,可有些东西从来没变过。比如苏瑶眼里的光,比如李阳和李悦吵吵闹闹却分不开的牵挂,比如老员工们眼里的信任,比如这院中的樱花,每年春天都会准时落下,像场不会缺席的约定。
nbsp拍完照,老员工们渐渐散去,带着苏瑶给的茶叶蛋,说要带回家给孙子尝尝。李阳在收拾相机,李悦在给重孙女讲故事,苏瑶坐在樱花树下,给李渊剥橘子,橘瓣上的白丝被她细心摘干净,说“这样不苦”。
nbsp李渊的指尖捏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柔软得像苏瑶的头发。他望着客厅里的灯光,听着李阳姐弟俩的拌嘴声,忽然觉得,所谓的,所谓的岁月绵长,到头来,不过是院中的樱花树,是老相框里的黑白照,是保温桶里的茶叶蛋,是家人围坐时的笑声,是无论走多远,总有个地方,樱花为你落,热饭为你留。
nbsp苏瑶把剥好的橘瓣递到他嘴边,指尖带着橘香:“想什么呢?笑得像个孩子。”
nbsp李渊咬了口橘子,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像这三十年的日子,有苦有甜,却终究是暖的。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握住了苏瑶的手。
nbsp樱花还在落,像场温柔的雪,覆盖了过往的硝烟,覆盖了岁月的刻痕,却盖不住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爱——它们早已像这樱花树的根,深深扎在泥土里,扎在每个人的心里,岁岁年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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