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要么当狗，要么邻居是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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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仁政啊。到时候《大唐日报》头版头条一登，全天下的人都得夸孤宅心仁厚。”

    nbsp他走到王珪面前，弯下腰，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nbsp“王家主，你猜，到时候，你家这片地的地价，会跌成什么样？还有谁，敢买你家旁边的宅子？”

    nbsp王珪的呼吸停滞了。

    nbsp他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nbsp世代簪缨、书香门第的太原王氏，府邸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胡人社区”。自家的子弟出门，看到的是袒胸露臂的突厥大汉在摔跤，听到的是听不懂的蛮夷语言在叫骂。

    nbsp家族的脸面、土地的价值、百年清誉……都将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nbsp“我……”王珪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nbsp李承乾直起身子，不再看他，转身向外走去。

    nbsp“孤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一早，渭水边的租赁市场，准时开张。过时不候。”

    nbsp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一屋子面如死灰的世家大族。

    nbsp寂静。

    nbsp死一般的寂静。

    nbsp不知过了多久，“噗通”一声，之前那个叫嚣着不服的年轻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nbsp“完了……全完了……”

    nbsp王珪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双目赤红。

    nbsp“管家！”

    nbsp“老……老爷……”

    nbsp“备车！带上府里所有的账房！带上家里所有的现钱！天亮之前，我要第一个到渭水！”

    nbsp他这一声嘶吼，如同惊雷，炸醒了所有失魂落魄的人。

    nbsp对啊！

    nbsp总共就十万突厥人！

    nbsp里面有经验的铁匠、木匠、石匠，能有多少？身强体壮、能干活的青壮，又有多少？

    nbsp去晚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nbsp到时候别说建城，能不能回本都难说！

    nbsp“快！快回家！拿钱！”

    nbsp“备马！现在就去！”

    nbsp“不能让王家把好人都挑走了！”

    nbsp刚才还同仇敌忾的联盟，瞬间土崩瓦解。所有人像是被点燃了尾巴的耗子，不顾体面地向外冲去，甚至为了抢道而互相推搡。

    nbsp王珪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惨然。

    nbsp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都成了太子殿下那架战车上，被捆得最结实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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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nbsp第二天，天还未亮。

    nbsp渭水北岸，已经是人声鼎沸，火把通明。

    nbsp数不清的马车堵塞了通往河岸的道路，一个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管事、甚至家主，都亲自下场，带着账房和护卫，红着眼睛，挤向那些挂着价目表的帐篷。

    nbsp“三百个！三百个壮丁！我们崔家要了！”

    nbsp“放屁！我们郑家先来的！这五百人，我们包了！这是十年的租金，现银！”

    nbsp“抢什么抢！没看到价目表吗？技术工种，现场竞拍！那个叫乌达的铁匠，我们卢家出价每年五百文！”

    nbsp“我出六百文！”

    nbsp房遗爱站在一个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声嘶力竭地维持着秩序。

    nbsp“排队！都他妈给老子排队！谁敢插队，直接取消资格！”

    nbsp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买卖人口的生意，能火爆到这种程度。

    nbsp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承乾，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隔着窗帘，静静地看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闹剧。

    nbsp秦怀道站在他身边，低声汇报。

    nbsp“殿下，一个时辰内，三万青壮，五千工匠，已经全部被预定了出去。十年租金，合计一千二百万贯，已经全部存入皇家银行的‘归化基金账户。”

    nbsp“嗯。”李承乾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nbsp“另外，按照您的吩咐，铁道兵团派出的三千名督察，已经随第一批劳工，进驻各大世家的工地。他们的职责，是监督条款执行，以及……记录所有劳工的表现。”

    nbsp李承乾终于放下茶杯。

    nbsp“告诉他们，孤要一份名单。那些最桀骜不驯的，最不服管教的，和那些最聪明，学汉话最快的，都给孤记下来。前者，送到登州给阿史那隼。后者，送进新开的‘归化扫盲学堂。”

    nbsp“喏！”秦怀道领命而去。

    nbsp马车里，只剩下李承乾一人。

    nbsp他掀开车帘，看着河对岸那些被“租”出去的突厥人，一个个被戴上统一的木牌，由那些曾经的敌人，押送着，走向工地、矿山、采石场。

    nbsp他们脸上，是麻木和茫然。

    nbsp把狼变成狗，需要几步？

    nbsp第一步，打断它的傲骨，让它知道反抗只有死路。

    nbsp第二步，给它一碗肉，让它知道顺从才能活。

    nbsp第三步，把它和它的后代分开。老的，就让它干活干到死。小的，教它我们的话，穿我们的衣服，读我们的书。

    nbsp不出三代，草原上就再也没有狼了。

    nbsp只有一群长着狼的模样，却摇着尾巴的大唐田园犬。

    nbsp……

    nbsp太极宫。

    nbsp李世民听着内侍汇报渭水边的盛况，久久无言。

    nbsp他感觉很荒谬。

    nbsp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士族对抗，一场可能引发兵变的民族矛盾，就被他儿子用一场……近乎羞辱的“招聘会”，给化解了。

    nbsp不，甚至不能叫化解。

    nbsp他是把所有矛盾，都搅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盘生意。

    nbsp一盘所有人都骂骂咧咧，却又不得不抢着去吃的生意。

    nbsp“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nbsp“让他进来。”

    nbsp李承乾走进大殿，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

    nbsp“阿耶，钱，我给你赚回来了。人，我也给你安排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谈谈我的事了？”

    nbsp李世民看着他：“你的事？你还有什么事？”

    nbsp“海军啊。”李承乾理所当然地开口，“登州那边，郑和的信一天三封地催。船坞建好了，图纸也到位了，可就是没木头，没铁。我总不能让他带着工匠，用嘴去造船吧？”

    nbsp李世民皱起眉头：“工部不是已经调拨了木料和矿石过去吗？”

    nbsp“不够。差远了。”李承乾走到堪舆图前，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道，“阿耶你看，我们最好的铁矿，在北边。最好的造船木料，在南边的深山老林里。开采、运输，都需要海量的人力。现在天寒地冻，我们大唐的子民，谁愿意去干这个？就算愿意，工钱谁给？”

    nbsp李世民的呼吸，微微一滞。

    nbsp他好像……明白了。

    nbsp李承乾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nbsp“可现在，我们有人了。”

    nbsp他从怀里掏出另一份奏章，递了上去。

    nbsp“这是我刚拟好的，《关于引导归化人员支援大唐海防建设的补充方案》。”

    nbsp“那些世家看不上的老弱，还有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头，与其让他们在工地上惹是生非，不如打包送去最苦最累的地方，发挥余热嘛。”

    nbsp“阿耶，你看，从矿山里挖出铁，炼成钢，再造成船。从草原上买来人，用到死，再教化他的下一代。”

    nbsp他摊开手，对着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nbsp“这生意，从头到尾，我们一分钱都不用花。它自己就能转起来，还能越转越大。阿耶，你说，这买卖，做得值不值？”

    nbsp李世民看着那份补充方案，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nbsp“准了。”

    nbsp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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