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治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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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几株野花,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发黄的叶片,摇摇头:
nbsp“有点缺钾了…不过问题不大。只是…”
nbsp他环顾了一下这空旷阴暗的大殿,语气带着明显的费解,
nbsp“这么大个殿,就种这么几株花?还种在屋里?”
nbsp他又拿起旁边一个用来浇花的小木桶,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
nbsp“这水也不行,死水,没什么养分。改天让人去城外护城河打水,那里的水是活的,比这个好。”
nbsp陈萍萍从恍惚中回过神,声音带着一种遥远的温柔:
nbsp“这是你母亲当年种的。这些年,我悉心照料,总算是没让它们彻底枯死,还能长出来,开花。”
nbsp他陷入了回忆:
nbsp“当年她就站在这里。我问她,鉴查院初设,要不要种些什么名贵花草点缀?只要她开口,天下什么样的奇花异草我都能为她寻来。可她只是笑着,把不知从哪儿路边随手摘来的野花种子,就那么随意地撒在这里…”
nbsp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追忆:
nbsp“她说:‘不用种,生命自己,就能找到蓬勃之路。”
nbsp罗彬安静地听着,目光再次落回那几株艰难求生的野花上。
nbsp道理是没错…但您二位能不能稍微讲点科学?
nbsp给种子撒外面院子里它不蓬勃得更灿烂点?
nbsp这屋里暗得跟地府似的,能活下来纯属基因突变了好吗…
nbsp陈萍萍看着那些花,眼神复杂:
nbsp“这些花,就这么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很多年了。可惜…”
nbsp“可惜”什么,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罗彬,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答案:
nbsp“你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吗?她的事…”
nbsp“我娘的事,我都知道。”
nbsp罗彬打断他,语气平静无波。
nbsp陈萍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nbsp“都知道?是…范建告诉你的?”
nbsp“我爹确实说过不少。”
nbsp罗彬承认,随即话锋一转,目光直视陈萍萍,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调侃,
nbsp“他还让我…离您远点儿。”
nbsp陈萍萍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nbsp“范建这个老匹夫!又背地里说我坏话!”
nbsp罗彬笑了笑,没再接话。
nbsp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沉默。
nbsp陈萍萍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语气状似随意,眼神却紧盯着罗彬:
nbsp“五竹…他如今在京都?”
nbsp罗彬面不改色,摇头否认得干脆利落:“不在。”
nbsp京都城外郊区,严格来说不算京都,没毛病。
nbsp陈萍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
nbsp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转而道:
nbsp“不管他在不在…让他最近都不要现身。京都…最近不会太平静。”
nbsp顿了顿,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nbsp“另外,司理理的事,你也不必再担心。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帮她,但我会吩咐下去,对外宣称她已成功逃回北齐。朱格那边的搜寻,可以停了。”
nbsp罗彬对此不置可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nbsp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nbsp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指了指陈萍萍的腿:
nbsp“院长,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您的腿…”
nbsp陈萍萍恍然,拍了拍额头:
nbsp“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好,治腿!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nbsp“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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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罗彬语气轻松,
nbsp“您找个地方安稳躺好就行。”
nbsp陈萍萍点点头,示意影子推他去往大殿内侧的一间静室。
nbsp室内有一张铺着软垫的卧榻。
nbsp陈萍萍在影子的帮助下,有些艰难地挪到榻上躺下。
nbsp他忽然想起什么,带着点促狭的笑意问:
nbsp“需要…脱裤子吗?”
nbsp罗彬嘴角一抽:
nbsp“…不用。您躺好别动就行。”
nbsp陈萍萍从善如流,放松身体躺好,只是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罗彬。
nbsp罗彬从腰间取出一个古朴的针包,展开,里面是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银针,细如发丝,闪着寒光。
nbsp他神色一肃,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迅捷而动,指尖捻动间,十几根银针已精准无比地刺入陈萍萍腰间和双腿的各大要穴。
nbsp“这些针会暂时彻底封住您双腿的感知,让您感觉不到疼痛,虽然你本身也感觉不到,不过治疗时可能会有些感觉,封了更好些。”
nbsp罗彬一边行针,一边冷静地解释,
nbsp“您的腿,经脉尽断,骨骼尽碎,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凭借…某种力量维系未曾坏死,但断骨早已错乱生长,纠缠在一起。想要重新接续,就必须…”
nbsp“需要再把它们打断,我明白。”
nbsp陈萍萍接口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腿,
nbsp“来吧。”
nbsp“如果一切顺利,三天之内,您应该就能尝试着站起来了。”
nbsp罗彬补充道。
nbsp听到“三天就能站起来”,陈萍萍搭在腹部的双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眼底深处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激动,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nbsp“好!”
nbsp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静室内不时传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是陈旧错位的骨骼被精准力道再次震断、继而重新归位的声响。
nbsp好在静室隔音极好,附近也无闲杂人等,并未引起任何骚动。
nbsp一个多时辰后,静室的门被推开。罗彬神态自若地走了出来,额头上连一丝汗迹都无。
nbsp比起修复大宝那精细入微的脑部经络,重接断骨简直就是骨科入门级操作,毫无压力。
nbsp治疗陈萍萍的腿,于他而言,比治疗大宝的脑疾还要轻松许多。
nbsp影子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入室内,去照料术后的陈萍萍。
nbsp罗彬则径直向外走去,对等候在外的王启年摆了摆手。
nbsp“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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