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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各方反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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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御书房

    nbsp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御书房光滑的金砖地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影。

    nbsp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墨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nbsp庆帝依旧坐在他那张宽大的书案后,神情专注地打磨着一支三棱透甲箭的箭头。

    nbsp砂石摩擦着精钢,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沙沙”声,仿佛某种令人不安的预兆。

    nbsp近侍侯公公垂手躬身,脚步轻得像猫一样走近,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奏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nbsp“陛下,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递上来一份密折。”

    nbsp按照常理,朱格的折子应先呈报院长陈萍萍,但此刻陈萍萍离京未归,这封涉及“北齐暗探”和“刺杀”的敏感密折,便直接递到了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面前。

    nbsp庆帝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凝在闪烁着寒光的箭簇上,仿佛那比天下大事更重要。他随口道:

    nbsp“念吧。朕手脏着呢。”

    nbsp侯公公微微一怔,陛下这反应……太平静了。

    nbsp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称是,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展开密折,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尖细嗓音,清晰地念了起来。

    nbsp折子里,朱格详细汇报了牛栏街的勘察结果:

    nbsp疑似刺杀现场,发现军用破甲箭,发现被巨大力量撞塌的墙壁,发现一滩疑似由人体被强酸腐蚀后留下的污浊血水和衣物碎片,以及最重要的——在附近一处院落中,搜获了一块代表北齐暗探头目身份的令牌!

    nbsp侯公公念得小心翼翼,字斟句酌。

    nbsp一个户部侍郎的私生子遇刺,本不算惊天动地,但一旦牵扯到敌国暗探和军中制式武器,性质就变得极其微妙和危险。

    nbsp庆帝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磨着箭头。

    nbsp直到侯公公念完,他才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膳用什么:

    nbsp“没有尸体……那就是说,无法断定那滩水就是北齐暗探,也无法断定刺杀就是他们干的,对吗?”

    nbsp侯公公心头一凛,陛下这话……是在质疑朱格的推断?

    nbsp还是在为某事某物定调子?

    nbsp他不敢揣测,只能如实回禀:

    nbsp“回陛下,朱大人在折子里是依据现场痕迹和那块令牌做的推测。他言明,正在全力追查那些军用箭矢的来历,或可从此处打开突破口。但目前……仅有这些线索。”

    nbsp“噢……”

    nbsp庆帝拖长了声调,仿佛才弄明白似的,

    nbsp“这么说,真有北齐暗探……可惜啊……没抓到活的。”

    nbsp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惋惜,反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玩味。

    nbsp他放下手中的箭头,那箭簇已被打磨得寒光四射,吹毛断发。

    nbsp他拿起旁边一块柔软的麂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吩咐道:

    nbsp“告诉朱格,好好查。务必把那些箭矢的来龙去脉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查明白了,再来回朕。”

    nbsp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nbsp“对了,把这折子,给范建送去。让他也看看。下去吧。”

    nbsp“是,奴才遵旨。”

    nbsp侯公公如蒙大赦,躬身行礼,捧着那封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密折,倒退着出了御书房,后背已然惊出一层冷汗。

    nbsp御书房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nbsp庆帝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夕阳将他身影拉得很长。

    nbsp他拿起那支打磨得无比锋利的箭头,对着窗外最后的余晖仔细端详着,冰冷的金属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nbsp良久,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nbsp“到底是她的种……这份斩草除根、毁尸灭迹的狠辣劲儿,真是一脉相承……”

    nbsp他的目光越过闪烁的箭簇,投向不远处墙壁上悬挂的一副陈旧盔甲,眼神变得幽深难测,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某个同样无法无天、却又惊才绝艳的身影。

    nbsp许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再说话。

    nbsp林府,书房

    nbsp“父亲!父亲!”

    nbsp林珙几乎是冲进书房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后怕,

    nbsp“失败了!刺杀失败了!范闲他……他安然无恙,已经去了醉仙居赴宴!”

    nbsp书案后,林若甫正在批阅公文,闻言笔尖一顿,一滴浓墨污了宣纸。

    nbsp他缓缓放下笔,抬起头,看着气喘吁吁、神色复杂的儿子,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nbsp没事就好……若范闲真在他的默许下出了事,婉儿怎么办?

    nbsp刚刚出现曙光的大宝又怎么办?

    nbsp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当机立断:

    nbsp“珙儿,你立即刻收拾行装,带上你信得过的门客,出京!不管去哪里,江南也好,剑南也罢,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没有我的消息,不许回来!”

    nbsp林珙一愣,但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深意。刺杀虽未成功,但毕竟动了手,还牵扯到了北齐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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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此时离开京都这个漩涡中心,是最明智的选择。

    nbsp只要他不在,父亲就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从中斡旋,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低。

    nbsp“孩儿明白!这就去准备!”

    nbsp林珙毫不犹豫地点头。

    nbsp林若甫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和担忧。

    nbsp他拿起书桌上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递了过去,语气缓和了些:

    nbsp“看看吧。这是大宝刚写的,婉儿差人送来的。”

    nbsp“大哥写的?”

    nbsp林珙惊讶地接过宣纸。映入眼帘的,是歪歪扭扭、如同幼童初学般的字迹,正是那篇启蒙的《三字经》。

    nbsp虽然字迹稚嫩,但一笔一划却写得极为认真,能清晰地看出书写者的努力和专注。

    nbsp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狂喜瞬间涌上林珙的心头,冲淡了离愁别绪。

    nbsp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抖:

    nbsp“父亲!大哥的病……这是好了?!”

    nbsp林若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摇摇头:

    nbsp“哪有那么快?脑域之伤,最是复杂难愈。不过,婉儿信中说,比之过去,已是云泥之别。范闲也说了,治疗效果远超预期,照此下去,或许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有更显着的变化。”

    nbsp“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nbsp林珙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紧紧攥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nbsp大哥的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nbsp林若甫看着他,温声道:

    nbsp“安心去吧。若一切顺利,待你回京之时,或许你大哥……就能如常人一般了。”

    nbsp林珙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斩钉截铁道:

    nbsp“若真如此!待大哥康复之日,我林珙必亲自备上厚礼,前往范府负荆请罪!婉儿的婚事,我再无半句闲言!从今往后,我林珙……唯范闲马首是瞻!”

    nbsp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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