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邀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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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王启年顿时喜笑颜开，缩回脑袋，连赶车的鞭子都挥得轻快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家中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的美好未来。

    nbsp马车在范府侧门停下。罗彬跳下车，对王启年道：

    nbsp“你先去停车，一会儿直接来我院里取东西。”

    nbsp“是是是，少爷您先回，小的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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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王启年忙不迭地应着，麻利地赶着马车去往后院马厩。

    nbsp罗彬独自穿过回廊，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nbsp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日些许的疲惫。

    nbsp然而，当他推开自己小院那扇虚掩的院门时，脚步却不由得顿住了。

    nbsp清冷的月光下，石桌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倚桌而坐。

    nbsp少女手肘支在石桌上，掌心托着香腮，螓首一点一点，显然已是困极。

    nbsp如瀑的青丝顺着单薄的肩头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nbsp她面前的石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叠放着他昨晚脱下的那件青色外袍，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平平整整，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nbsp是若若。

    nbsp她竟在这里等睡着了。

    nbsp罗彬心头一紧，顿时有些愧疚，放轻脚步走过去。

    nbsp刚走近，只见若若托着下巴的手忽然一滑，脑袋失去支撑，直直地朝着坚硬的石桌角磕去！

    nbsp电光火石间，罗彬身形一晃，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稳稳地托住了少女光滑细腻的下颌。

    nbsp入手处，肌肤温软如玉，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嫩和淡淡的体温。

    nbsp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隔阂的触感，让罗彬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nbsp天地良心啊！他是想托额头来着，怎么鬼使神差的托下巴了！

    nbsp这死手！

    nbsp“唔……”

    nbsp若若被这触碰惊醒，睡眼惺忪间，感受到下颌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惊吓之下本能地就要惊呼出声。

    nbsp“是我。”

    nbsp罗彬低沉的声音及时响起。

    nbsp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嗓音。

    nbsp若若即将出口的惊呼瞬间卡在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脸颊瞬间腾起的、火烧云般的红晕，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nbsp她僵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竟一时忘了动作。

    nbsp罗彬也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温度急剧升高，那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他心头那丝异样感更甚。

    nbsp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而轻柔地收回了手，转而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nbsp“怎么坐这儿等？夜里风凉，也不怕冻着？困了就回房去睡。”

    nbsp若若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强压下心头的羞窘和那如擂鼓般的心跳，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nbsp“哥…哥哥回来了。我…我是来送衣服的。”

    nbsp她指了指托盘，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罗彬，

    nbsp“昨日哥哥落下的袍子，洗好晾干了。”

    nbsp说完，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nbsp“衣服送到了，若若…告退。”

    nbsp转身就要逃离这让她心慌意乱的氛围。

    nbsp“若若。”

    nbsp罗彬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她。

    nbsp少女脚步顿住，背对着他，纤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nbsp她缓缓转过身，月光照亮了她半边侧脸，红晕未退，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勇敢地望了过来，带着一丝询问，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倔强。

    nbsp罗彬看着她清澈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句准备好的“训斥”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nbsp他移开视线，看向院角的桂花树，声音刻意放得平淡：

    nbsp“昨夜…你有些冲动了。女儿家的名节重于泰山，往后…莫要再那般鲁莽行事了。”

    nbsp他指的是她昨晚衣衫单薄闯入他院中的事。

    nbsp这话里的潜台词，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划清界限，提醒她注意身份。

    nbsp若若静静地听着，没有像往常那样低头认错或辩解。

    nbsp她只是那样直直地看着罗彬略显闪躲的侧脸，目光仿佛要穿透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nbsp小院里一时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间无声流淌的、带着些许凝滞的空气。

    nbsp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难掩鬼祟的脚步声。

    nbsp王启年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正好撞见这无声对峙的一幕。

    nbsp他脚步一滞，脸上瞬间堆满“我什么也没看见”的尴尬笑容，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nbsp这突兀的闯入，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僵局。

    nbsp若若的目光从罗彬脸上移开，瞥了一眼恨不得原地挖坑把自己埋了的王启年，嘴角忽然向上弯起一个极清浅、却带着某种了然与释然的弧度。

    nbsp她重新看向罗彬，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婉，甚至还带着一丝轻快：

    nbsp“知道了，哥哥。”

    nbsp她微微福身，语气坦然，

    nbsp“昨夜是若若思虑不周，太过鲁莽。哥哥教训的是。下次……绝不再烦扰哥哥了。”

    nbsp那“烦扰”二字，被她咬得清晰又带着点微妙的意味。

    nbsp说完，不再看罗彬的反应，她步履轻快地转身离去。

    nbsp月光下，少女的背影纤细而挺直，裙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竟透着一股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nbsp王启年看着若若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又看看自家少爷那明显有些怔忡、眉头微蹙的侧脸，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把满腹的八卦和疑问死死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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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主家的私事，尤其是这种明显透着“剪不断理还乱”意味的，还是少打听为妙！保命要紧！

    nbsp罗彬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心头那丝异样的涟漪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因若若最后那轻快的“绝不再烦扰”和释然的背影，搅得更深了些。

    nbsp他甩甩头，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压下，转身看向王启年：

    nbsp“东西在屋里，等着。”

    nbsp“是是是！”

    nbsp王启年立刻点头哈腰，一脸狗腿相。

    nbsp罗彬走进房间，随手将若若送来的那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色外袍放在床榻上。

    nbsp他走到靠墙的紫檀木衣柜前，打开最底层一个暗格，取出一个药箱。

    nbsp打开药箱，里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nbsp他手指在一个个标签上掠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上，瓶身上贴着一个简单的“阳”字。

    nbsp“本来是给老爹准备的…看他那龙精虎猛的样子，估计是用不上了。”

    nbsp罗彬拿起小瓷瓶，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nbsp“正好，便宜老王了。”

    nbsp他拿着瓷瓶走出房间，递给眼巴巴等着的王启年。

    nbsp“喏，拿着。此药性烈，务必慎用！每次只取一粒，以温水送服。记住，一个时辰内，最多只能服一粒！切莫贪多！”

    nbsp罗彬神色郑重地叮嘱，

    nbsp“服下后，找个安静地方待着，药效发作时气血翻腾，需自行引导化解，不可强行压制，更不可……嗯，不可立刻行房，至少等药力完全化开，身体适应之后。”

    nbsp他说得含蓄，但王启年显然听懂了，一张老脸激动得通红，连连点头。

    nbsp“切记！此药是虎狼之药，旨在短时间内激发潜能，重振雄风。但！不可依赖！一个月内，顶多只能用十次！多用了小心到时候有心无力。”

    nbsp罗彬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nbsp“真想长久，还是按我之前说的方子，慢慢调理固本培元才是正道！明白吗？”

    nbsp“明白！明白！少爷放心！启年谨记！绝不敢滥用！”

    nbsp王启年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天青色瓷瓶贴身藏好，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nbsp“少爷对启年恩同再造！启年实在……实在无以为报！”

    nbsp说着，膝盖一软，又要行大礼。

    nbsp“行了行了！”

    nbsp罗彬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托住，没好气道，

    nbsp“拜就不用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体验一下。”

    nbsp他故意在“体验”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促狭的笑意，

    nbsp“醉仙居离这儿不远，我自己去就行。”

    nbsp王启年闻言，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按理说，作为新晋随从，少爷第一次赴重要宴席，他理应鞍前马后伺候着。

    nbsp可……怀里那瓶“神药”散发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nbsp想到家中娘子可能露出的惊讶甚至崇拜的眼神……王启年一咬牙，一跺脚：

    nbsp“小的……小的遵命！谢少爷体恤！”

    nbsp他抱拳躬身，动作利落，

    nbsp“少爷您早些歇息！小的告退！”

    nbsp话音未落，人已如一只受惊的大狸猫，嗖地一下蹿上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动作快得生怕罗彬反悔。

    nbsp看着王启年消失的方向，罗彬无奈地摇摇头，失笑一声。

    nbsp这老王，真是……他转身走回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nbsp屋内烛火摇曳。罗彬的目光扫过床上那件叠放整齐的青色外袍，又掠过桌上温着的茶壶。

    nbsp明日……醉仙居，司理理……

    nbsp他走到铜盆前，掬起一捧微凉的清水泼在脸上，试图驱散脑中纷杂的思绪。然后，他扬声唤来院外值守的小厮：

    nbsp“备水，我要沐浴。”

    nbsp热水很快注入宽大的浴桶，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带着舒缓的草药香气。

    nbsp罗彬褪去衣衫，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仿佛随着水汽丝丝缕缕地蒸腾出去。

    nbsp他靠在桶壁上，闭上眼，任由思绪在司理理、若若最后那抹释然的微笑、以及那层顽固的大宗师瓶颈之间沉浮。

    nbsp水波轻漾，映着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nbsp明日，又将是一场新的棋局。

    nbsp他需要养精蓄锐，以最清醒的姿态，去会一会那位流晶河畔，命运多舛的“堂姐”，以及那京都夜色下，涌动不息的暗流。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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