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雪夜[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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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估么着是堵死了。”司机师傅死心的说道。

    nbsp夜里十点四十左右，松花江上的跨江大桥像被谁从两头拎起来，猛地塞进冰柜里。风从江面蹿上来，卷着雪粒横冲直撞，撞在车灯上，撞在挡风玻璃上，撞得人骨头缝里都渗着凉。我和司机师傅前后不过三米，却像隔着一整条银河——车灯的光柱刚探出去，就被雪墙生生吞掉，只剩下一团惨白的雾。

    nbsp司机师傅好奇的下车看了看。

    nbsp“这雪，”师傅搓了搓冻得发紫的手，声音闷在口罩里，“跟有人端着面口袋往下倒似的。”

    nbsp我伸手把车窗摇下一条缝，雪立刻疯了似的往车里钻。那不是飘，是砸，是无数细小的冰锥子从天上垂直坠落，砸在车顶噼啪作响，像有人在铁皮上撒钢珠。风更野，横着扫，竖着卷，把雪拧成鞭子，抽得大桥钢索嗡嗡颤。桥灯早被雪糊成了毛茸茸的橘色灯泡，光晕里能看见雪片大得像撕碎的棉絮，一团团往下掉，掉到地上不化，直接垒起来，眨眼工夫就把车轮埋了半截。

    nbsp司机师傅就下车了一会儿，就被冻够呛，急急忙忙的跑回车上。

    nbsp师傅把暖风开到最大，出风口呼呼往外喷白气，可前挡风玻璃还是结了一层冰花。他拿银行卡刮了两下，冰碴子簌簌掉，转眼又被新雪糊住。

    nbsp车载广播刺啦刺啦响，女播音员的声音像被雪冻住了：“……前方连环追尾，七辆车横在桥面，清雪车暂时无法靠近……预计疏通时间……未知……”

    nbsp未知。这词比雪还冷。

    nbsp我盯着窗外，雪已经厚得看不出桥栏杆的轮廓了。远处有辆大货车的尾灯还亮着，红光在雪幕里晕开，像被水洇湿的朱砂，一颤一颤，随时会灭。更远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雪，无穷无尽，层层叠叠，把世界压成一张惨白的纸。偶尔有别的车按喇叭，声音闷在雪里，像隔着棉被的呜咽。

    nbsp师傅从手套箱摸出半包压瘪的烟，递我一根。我接了下来，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有点多，是需要尼古丁的救赎。

    nbsp我们对着车窗缝抽，烟刚冒头就被风撕碎，混着雪一起灌进喉咙，呛得人直咳。咳完再抽，仿佛不找点事做，人就会被雪埋进绝望里。

    nbsp“我跑这条线十五年，”师傅吐出一口白雾，“头一次见雪把桥堵成棺材。”

    nbsp棺材。这比喻一点不过分。大桥两头都被雪墙封死，清雪车的黄灯在远处闪，像萤火虫撞进雪幕，半小时挪不动十米。偶尔有穿橙色马甲的工人冒雪过来，铁锹铲在路面，“铛”一声，火星子都没冒就被雪盖住。他们弓着背，像一群在雪地里找食的鹤，每一步都陷到膝盖。

    nbsp雪更大了。我下车撒尿，车门刚推开就灌了一脖子冰碴。风卷着雪直往裤腿里钻，尿还没撒完，裤子已经冻得硬邦邦。回身一看，脚印眨眼就被填平，仿佛我从未下过车。车顶的雪积了快一尺厚，我伸手按了按，像按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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