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朝南齐 齐前废帝萧昭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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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再啰嗦割了你的舌头!"
现在想来,那是我第一次露出本性。祖父和父亲在世时,我装得太久太累。登基后三个月,我几乎夜夜笙歌。有次在西邸喝醉了,把先帝留下的青瓷盏摔得粉碎。中书舍人綦毋珍之劝谏,我当场命人扒了他的官服。徐龙驹趁机进言:"陛下何不提拔自己人?"第二天我就下诏让心腹宦官林保国任黄门侍郎——这事让萧鸾在朝会上当众摔了笏板。
隆昌元年(494年)开春,萧鸾突然称病不朝。我乐得清静,带着徐龙驹去钟山打猎,路上遇见个疯癫道士拦驾。那人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大笑:"青溪水,台城柳,不过百日又易主!"我气得拔剑要砍,徐龙驹死死抱住我的腰:"陛下息怒,这疯话传出去不好听。"当晚回宫就发高热,梦见父亲浑身是血站在龙床边,惊醒时褥子都汗湿了。
二月里出了件蹊跷事。我在华光殿宴请宗室,萧鸾的座位始终空着。酒过三巡,竟陵王萧子良突然举杯:"陛下可知'鱼游沸鼎'之喻?"我摔了酒樽拂袖而去,留下满殿宗亲面面相觑。三更天徐龙驹来报,说萧鸾的部曲在朱雀航附近调动,我吓得连夜召禁军统领周奉叔进宫。这个满脸横肉的武夫拍着胸脯说:"有臣在,定教那老匹夫近不得台城半步!"
三月十六是我二十一岁生辰,本该行冠礼的日子。我在西邸设宴,让宫娥们扮作仙女跳舞。喝到兴头上,我扯开衣襟大喊:"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綦母珍之颤巍巍劝谏:"先帝遗训犹在耳..."我抄起金唾壶砸过去,老头额角顿时血流如注。那晚徐龙驹凑过来耳语:"周奉叔最近常往西州城(萧鸾府邸)跑..."我醉眼朦胧地笑:"给他加封镇军将军,再多赐些绢帛。"
四月里谣言四起,说萧鸾要清君侧。我召来萧谌、萧坦之两位宗室将领,他们跪在地上指天发誓绝无二心。我赏了他们二十箱铜钱,转身却听见萧谌对萧坦之嘀咕:"小皇帝比先帝差远了。"五月初八,萧鸾突然上表请求外调,我高兴得当场准奏,还假惺惺赐了柄玉如意。徐龙驹急得直跺脚:"陛下这是放虎归山啊!"我踹了他一脚:"你懂个屁!"
六月酷暑难耐,我在华林园挖了条"酒渠",命宫人把美酒倒进渠中漂流。那日正与宠妃何婧英泛舟取乐,忽见萧坦之疾步而来。他满头大汗呈上密报:萧鸾在姑孰(今安徽当涂)起兵了。我手里的玉杯"当啷"掉在船板上,甜腻的酒浆溅了何妃满裙。徐龙驹扑通跪下:"请陛下速调周奉叔护驾!"我这才想起,周奉叔半月前就说去京口募兵,至今杳无音信。
七月十三,萧鸾的兵马已到新亭。我在太极殿急得团团转,綦毋珍之突然闯进来大喊:"萧谌反了!朱雀门破了!"我腿一软跌坐在龙椅上,冕旒上的玉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徐龙驹拽着我往华光殿跑,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经过西钟楼时,我看见萧谌的部下正在屠杀宦官,鲜血顺着汉白玉台阶淌成小溪。
躲进佛堂时,我怀里还揣着祖父给的白玉麒麟佩。萧鸾的部将王广之破门而入时,我正跪在蒲团上念《金刚经》。他一把扯住我的发髻:"请陛下更衣。"我知道这是要行废立之礼了,突然想起永明十一年祖父临终的眼神。被拖出佛堂时,我朝王广之脸上啐了口唾沫:"告诉萧鸾,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七月廿一,我被废为郁林王,关押在西州别馆。那晚下着细雨,萧谌端来鸩酒。我攥着白玉佩问他:"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这个曾经赌咒效忠的族叔垂着眼:"萧丞相答应让我当扬州刺史。"我大笑三声,仰头饮尽毒酒。最后听见的声音是玉佩坠地的脆响,眼前浮现出十岁那年,祖父把温热的麒麟佩放在我手心时的笑容。
第11章 南朝南齐 齐前废帝萧昭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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