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话 兄弟．行过死地见宿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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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

    nbsp咸腥，浓烈，裹挟着鱼类尸体腐烂后的独特甜腻酸败气息，毫无征兆地、蛮横地灌满亚伯几近窒息的口鼻。这味道穿透了雨夜的寒气和自身伤口不断散发的腐败恶臭，像一记重拳砸在他麻木的神经上。

    nbsp费欧伯勒斯港到了。皮勒尔斯王国钢铁壁垒下的一个巨大豁口。

    nbsp巨大阴影在浓浊夜色中投下，是那些山峦般静默停泊的巨型货轮的轮廓。粗如巨蟒的缆绳垂挂在湿漉漉的码头上，在腥咸的海风中偶尔碰撞，发出沉闷而悠远的呜咽。无数船只的汽笛声如同巨大海兽濒死的叹息，穿透稀薄雨幕。泥泞堆积的码头地面反射着船上探照灯在水气中晕开的惨白光柱，与堆叠的集装箱投下的巨大黑暗齿牙交错。粘稠的海水裹挟着碎木板、油污和泡沫，一下下拍击着布满滑腻海藻的基石。

    nbsp肮脏的水洼遍布，倒映着扭曲的世界：巨大的吊车铁臂、晃动的人影、船上昏暗的舱门灯火……以及泥水中挣扎挪动的一小团，破碎的、被浊浪涌上的死鱼虾覆盖的阴影。

    nbsp“……滚开……死东西……”模糊的咒骂声飘来。沉重的水手靴踏着污秽的地面，溅起黑色泥点。一只粗壮的腿毫不客气地想要踢开挡在路上的亚伯。

    nbsp噗。

    nbsp亚伯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如往常般闪避或反击。极致的疲惫和持续的失血已经抽干了所有力气，连维持这具残躯凝聚在一起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那脚踢中了溃烂的腰部，痛感迟钝地沿着神经传导，更像是一块被砸中的朽木。

    nbsp“阿尔杰农！他妈的别惹那些‘东西！”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喊道。

    nbsp被称作阿尔杰农的男人收回脚。他身材高大，脏污的海员外套搭在肩上，半敞着，露出里面磨得起毛边的脏汗衫，拎着一个几乎空了的朗姆酒瓶，身体摇晃着，劣质酒精的气味与港口鱼腥烂腐的气息混合。

    nbsp探照灯的光恰好扫过亚伯。

    nbsp阿尔杰农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骤然聚焦了一瞬，短暂的清明取代了醉酒的迷茫。

    nbsp“见鬼......”阿尔杰农的喉结滚动着，下意识去摸腰间匕首，却摸到个瘪下去的锡酒壶。这个动作让他突然笑起来“哈！老子居然被团烂肉吓到了？”

    nbsp水手蹲下身时，磨旧的皮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四十出头，栗色鬈发里掺着银丝，下巴上的胡子没剃干净，左耳缺了小块，像是被什么猛兽啃过。此刻他歪着头打量亚伯的样子，像在评估一堆需要处理的渔获。

    nbsp“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烈酒浸泡后的、神经质的扭曲嘲弄“狗娘养的……新风景？……”他晃着酒瓶，瓶底残留的几滴液体反射着惨白的光“瞧瞧！这他妈是……被船锚碾过……又被缆绳绞了一万遍？……码头上最便宜的咸鱼烂虾都比你有个人样！”

    nbsp亚伯腐烂的眼窝深处，那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红芒，在阿尔杰农的嘲骂声中，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暴戾的杀意在冰冷的骨骼和烂肉间瞬间凝聚，又被更深的疲惫和濒死的虚弱死死压制下去。像一块投入无底深潭的石头，只荡起一丝微澜。

    nbsp“你他妈是被人丢进绞肉机里又吐出来的吗？”水手问。

    nbsp亚伯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

    nbsp水手蹲下身，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忽然“啧”了一声。

    nbsp“妈的，真惨。”他摇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发硬的黑面包，丢在亚伯面前“吃吧，小鬼，别死在这儿，晦气。”

    nbsp面包砸在亚伯脚边，溅起一小片灰尘。

    nbsp亚伯盯着那块面包，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野兽的呜咽。他猛地抓起面包，塞进嘴里，牙齿疯狂地撕咬着，连带着干硬的表皮和霉斑一起吞下去。

    nbsp水手看着他，眼神从戏谑渐渐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nbsp“阿尔杰农。”他突然说。

    nbsp亚伯停下咀嚼，抬头看他。

    nbsp“我的名字。”水手耸耸肩“你呢？”

    nbsp亚伯沉默了一秒，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亚伯。”

    nbsp阿尔杰农嗤笑一声：“圣经里的名字？真他妈讽刺。”

    nbsp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伸手拽住亚伯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nbsp“跟我来。”

    nbsp难民收容所建在港口边缘的一栋废弃仓库里，墙壁上爬满了潮湿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汗臭。

    nbsp阿尔杰农把亚伯丢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转身从角落里翻出一瓶劣质消毒酒精和几块脏兮兮的绷带。

    nbsp“忍着点。”

    nbsp他拧开酒精瓶，直接倒在了亚伯溃烂的伤口上。

    nbsp“嘶——”

    nbsp亚伯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手指死死抠进草席里，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nbsp阿尔杰农没理会他的痛苦，动作粗暴地用绷带缠住他的伤口，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你这伤烂得跟腐肉似的，再不处理，明天就得烂穿内脏。”

    nbsp亚伯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天花板，瞳孔深处闪烁着某种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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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就在这时——

    nbsp一股熟悉的气息从收容所的深处飘来。

    nbsp亚伯的身体猛地僵住。

    nbsp那是……驱妖师的气息。

    nbsp不是普通的驱妖师，而是……当年那个在母亲怀孕时，对母亲下咒的驱妖师！

    nbsp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低吼，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nbsp那股令亚伯灵魂深处刻骨仇恨猛烈燃烧的

第553话 兄弟．行过死地见宿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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