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番外：垂柳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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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垂柳，从小就是妓女，应该说我娘就是个妓女，我出生在青楼中。

    我从小就被周围孩子欺负，他们说我娘是妓女，说我是有爹没娘的小杂种，不配和他们玩。

    娘说她小时候家里吃不饱，舅舅看十岁不到的娘有几分姿色就卖给人牙子换钱取了一个老婆，而娘几经辗转便落在了中州城的青楼里。

    自古笑贫不笑娼，娘也曾风光一阵，却终究还是迎来门可罗雀的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因为娘也不知道，她和太多男人睡了。怀上我的时候她刚刚没落，价格不是太高却还有些名气，因而每日接待的客人很多，十几天下来都分不清谁是谁。

    本来她不打算要我，可一想到她年纪越来越大，怕日后没了仰仗孤独终老，如果生个儿子许还能有翻身的一天，所以还是将我生了下来。只可惜我是个没把的，娘有些失望。但后来反过来一向，聊胜于无吧……

    她自己是妓女，自然也不可能把我教成大家闺秀，我能学的也就是如何讨好男人，谄媚迎人。

    随着时间推移，娘还是人老色衰，就连念旧的恩客都不来了，她自然也没了收入。只能在楼里打打杂，接别人都不肯要的男人，勉强维持两人生计。可那些下九流的男人能有什么好货色，他们对娘亲又打又骂，甚至对十几岁的我都有了兴趣，娘拦也拦不住。

    后来娘就习惯了，反正我生下来就要做妓女，她还能轻松一些，两个人还能吃口好菜好饭。

    对于这样的生活我面子上接受，但是心里却厌弃的要死！我虽然有心气，可饭都吃不饱的时候，那些便不再重要。

    没几年娘也走，好在我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老鸨还是留下我继续接客人。而我那时候才十三岁……

    我原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会在青楼中度过，然后步上娘的老路，在饥寒交迫的夜晚死去。我只恨她将我生下来，还不如一出生就将我溺死！

    等我二十九岁时已经辗转三四家青楼，最终决定在名叫姹紫嫣红楼的地方等待衰老和落寞。不过留在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和我同期还有一个好姐妹，她比我年长一岁，名字里带了一个“晴”字，因而我们都叫她一声晴姐。

    晴姐是个有心气而且肯踏实的人，而且各方面也的确比我有能耐。年轻时候风光过几年，之后赎身出来自己开青楼，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她，两人十分投缘。

    在晴姨身上我看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依靠臭男人，不用再卑躬屈膝，不用再过苦日子。跟着她混我才发现，女子也可以这般活得洒脱肆意。

    姹紫嫣红楼的头几年还算不错，也曾赚过小钱。只是两个人努力经营几年，眼看着姐妹们年纪都大了，新姑娘都算不上好苗子，因而没有什么客人再愿意来，周而复始便渐渐没了生意，勉强靠着老客人过活，却眼看撑不了多久。这一年我三十四岁……

    然而转机发生了！

    大家都看到姹紫嫣红楼没有什么前途，便纷纷找理由离开，晴姐看在大家姐妹一场便也没有说什么，虽然给不了太多银子，却还是会一个个送人离开，留着最后一份情谊。

    某日晴姐又去送人，回来时候却带着一个跛腿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到时不错，就是看起来十分瘦小且病殃殃的。这个小姑娘就是钱多多，改变我们所有人命运的钱多多！

    我当时还很是抱怨，说楼里有很多吃闲饭的人，如今又多了一口。十岁的钱多多转头看我，那眼神我至今都记得，带着一些嘲讽，也带着几许悲鸣。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想来，她那时候便觉得我是个笑话。

    晴姨对于我的抱怨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吩咐加了一双碗筷，钱多多便在姹紫嫣红楼住下，一开始做龟公小厮。

    不得不承认，钱多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她来的第一天晚上，天未亮就跑出去揽客人，当天生意就好了不少。之后有个大爷遇到家里悍妇来捉人，钱多多机智的想了一个办法将这夫人给哄了出去，大爷没有丢了面子，里子也维持的很好，因而重赏了一笔钱。

    之后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反正再也没人敢轻视钱多多，甚至隐隐有大家看她脸色行事的趋势。

    晴姐对钱多多越发的疼惜，她说什么都会听，都觉得有道理。而且基本按照她说的方法进行姹紫嫣红楼的整顿。大到包厢客人服务内容和年卡季卡付费方式，小到龟公小厮的站立方式和开场话，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那时候我眼高于顶，心里虽然吃醋，却还是不断安慰自己，钱多多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实在算不上大能。

    当然，之后我自然也是将自己的话吃了回去……

    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在钱多多的经营之下，姹紫嫣红楼半年就转亏稳赢，一年后就有了第一家分店，就是我后来管辖的抚金城分店。也是在这个时候，晴姐居然决定将姹紫嫣红楼全部交给钱多多，相信她能带着过上好日子。

    如今想来，晴姐的确是个有心胸且有眼光的女子。

    可谓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而我却没有机会看到“楼塌了”。

    我出生的时候三国并未独立，之后战争将我的家乡划分成承武国的抚金城。晴姐知道我老家在那里，在二家店计划时就和钱多多提议让我回来掌管。

    晴姐同我说钱多多很看好我，我自然不会傻的信以为真。其实我知道钱多多并不希望我管事，因为我有点小毛病，总喜欢顺手牵羊，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个我也没办法，小时候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许多事情根本顾不上礼义廉耻，只要能吃上一口热饭就是值得。即便后来日子好了，我总改不了这个毛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小架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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