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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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即便我给你传了消息，你也不信我，没其他选择罢了。”苏莫装作看不见赵辟佯怒的眼神，继续说道：“当年第一次行走天下，师傅命我走人间最大的那个道理就好了，直到第一次遇见你，在你身上我看见了这个天下该有的样子。后来你成了离王，我也成了北杀。那可是北杀啊！天下间就七个最牛的杀手啊，我们是不是很牛？”苏莫浅浅抿了口酒，继续说道：“结果呢？你这个王啊，打架可以，治国不行。”

    苏莫想起来的路上见到的惨烈种种，顿觉胸中更加的憋闷，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目光望向深邃的夜空，缓缓道：“楼里派我来杀你，又何尝不是要杀我。”

    赵辟瞥了眼身边红了眼圈的朋友，默默开口，又仿佛说给自己：“做自己的主，原本就是天下最难的事儿。”

    “你什么时候入的九境”赵辟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胸口塌陷，仿佛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苏莫没有直接回答赵辟关于自己境界的问题。“南来之前，我还想着帮你挽回颓势，那些士族门阀杀一批，拉拢一批也就天下太平了，可是见了那些饿殍遍野，我就只想着能救你就够了，现在发现似乎也救不了你，所以就算飞升了又能如何？”苏莫没好气的说道。

    “心有牵绊，十境飞升就是个笑话。”赵辟站起身，高大魁梧的身躯恢复了一些气势。

    “你今天要能不死，我就能让你看到我十境那一天。”苏莫也跟着站起身，整饬了下衣衫。

    大殿外的步道上，近百道矫健的身影默默单膝跪地，竟安静的一声也无。

    “苏莫，今日你若活着离开，便替我去寻阿箬，别让他给我报仇，如果他死了，便替我把他葬了吧。”离王赵辟头也不回，沉声说道。

    苏莫笑了笑，没出声，清俊的脸庞目光坚毅，持刀的左手下意识紧了紧。天下皆知北杀苏莫右手刀狂暴如雷，要是地上那具尸体知道他拼了命也要废掉的，只是苏莫漏给世人的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可能会气的活过来。

    “这个天下，终究还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所以我不要了。但你苏莫是我仅剩的朋友，我要你活着，替我活着去跟天下讲讲我们的道理！”

    “婆婆妈妈了！”

    “又能听到你苏莫贱兮兮的说话，本王甚慰！”赵辟大笑出声。

    “虎卫何在！”赵辟炸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夜空。

    “在！”殿外的八十六虎卫齐声大喝！声势如龙，震的秋凉都减了几分。

    “随本王冲阵！”

    “喏！”

    赵辟龙骧虎步的走向他的虎卫，有近卫将早已准备好的甲胄为他穿戴一齐，赵辟提刀上马，望了望高墙外被火光映得越来越亮的夜空，策马冲去。

    身后是沉默奔袭的虎卫，仿佛夜色里巨大的凶兽般，一袭白衣的苏莫终于不再隐藏修为，一步踏出身影就已在十丈以外！

    ……

    大离三年，久旱不雨。王朝初立，世家门阀囤积居奇，踞兵自守，又有官员贪墨巨万，离王赵辟怒斩十二大臣，以近卫血洗青州李氏，李氏家主高喊“赵辟村夫，误我家国！”而后阖家自焚而死，连同李氏绵延百年家业，付之一炬。

    而后，中州重归战火。澜州姚氏、越州姜氏合兵五十万于杀虎口，杀虎口守军副统领李钰帅部下造反，纵火烧尽粮草并欲趁乱盗开关门。守军大将曹锋阵斩李钰，然军心已散，亘古雄关一夜而破。曹锋无力回天，一代悍将，饮恨战殁。

    破关之后，姜、姚联军兵锋直指离都，星夜兼程，沿途所遇城守皆默契的放开城防，由两姓子弟接管城中军政事务。在这种近乎无抵抗的情况下，姜、姚联军仅十五日便兵临离都城下。

    ……

    姚广，澜州姚氏当代家主，策马立于城下，抬头望向高达九丈的城关，除了数十万兵马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安静的让人无法置信接下来将会发生一场将载入史册的死战。

    三年前，他还尚未掌管姚氏。

    三年前，年轻的赵辟还未称离王。

    三年前，他奉家主之命，连同澜州陈、休二姓门阀及越州姜氏耗了无数钱粮、折了各家诸多优秀子弟的性命将那个男人推上了这座城中最高的那把椅子。

    而现在，他又要将那个男人从椅子上拉下来。

    “或者会被那个年轻人一刀斩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姚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赵辟山一样宽厚雄壮的腰背，不由的如此想到。

    一瞬间，周遭的呼吸声似乎停滞了，兵士死命的勒着缰绳，控制着座下躁动不安的战马。火光中，城门缓慢而沉重的徐徐打开。当先一骑墨甲武士同样缓慢的坚定地策马而出，而后是近百身着玄甲持刀盾的虎卫。虽然隔着一箭之地，但那冲天的杀气似乎已触碰到了姚广的鼻头。

    有点发酸。

    “是赵辟！”姚广身旁环绕的近卫及家臣大呼出声，更有人要拉着姚广退回军阵之内。

    “让开！”姚广恼怒的挥退慌乱的亲卫，挺起胸膛毫无畏惧的望向城下的离王。那一刻，他似乎有了一代世家家主的风范，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姚广握剑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赵辟！自你成事以来，每日穷兵黩武！不思政务，以致民不聊生！饿殍盈野！枉顾九原之盟，诛杀我世家子弟，青州李氏一门鸿儒、与世无争，竟也被你逼的满门尽殁，惹得天怒人怨！我们能让你布衣登天，自然也可以把你拉下来，好叫你知道，这个天下到底谁才真正说了算！”姚广的话语听上去义正言辞，只不过飘飘渺渺的，也不知道对面听见了没有。

    因为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不足百人的队伍，步伐整齐划一，如同循着古老而苍茫的鼓声一般越行越快，在杀气累积到一个顶点后，轰然释放。

    竟已经开始了冲锋！

第1章 楔子[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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