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小狼崽指针的亮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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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枝来到了医院，坐在抢救室外静默的看着对面弯腰捂脸哭声悲戚的几个人。

    有中年也有少年，他们的肩紧挨着，呜咽哀恸。

    “咔嚓——”

    抢救室的门开了。

    一身白大褂的顾琅立在众人面前，家属急忙围过去，眼眶盈着泪：“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顾琅没有说话，他的脊背生的是那么直，在哭声不断的走道上却是朝着患者家属歉意弯腰。

    家属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跑进去抱着老人的尸体嚎啕大哭。

    弯着腰时，黑灰色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白炽灯光染了他一身悲寂。

    沈枝过去抱着他，一手轻拍他的后背。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靠着沈枝支撑的力道放空着自己的身体。

    顾琅从医，接触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多到可怕的阴暗绝望情绪缠绕着他，你越是觉得他该通透看的明白，但也许他就越是陷入业障困于深渊。

    生命轻薄，跟张白纸一捅就烂，可生命厚重，又如同巍峨青山压的人无法喘息。

    顾琅以前看得清这个道理，可沈枝走后他看不清了。

    外面人声嘈杂，里面哭声凄厉，他们在走道无声相拥。

    “今早我接手时，完全有信心把人医治好，他也说想活的再久些，多看看家人。”

    “可是抢救时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了生的希望，枝枝，我没能救活他。”

    他声音发沉发闷：“他能活的，可是我没能救活啊。”

    死亡和生命的话题一直都是沉重的，不管是在祝巫那边还是现在到了顾琅这边，沈枝逃不开。

    “当一个人存了死志时，拉不回来不怪你。”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她吐息温柔，说着顾琅一直奉为医者信条的话。

    “你都做到了啊，所以别自责了，你从没有偏离过，已经做到最好了。”

    男人的身子轻微颤抖着，终于抬起手臂圈住她的腰，手臂收紧，似乎想要把她拥进骨子里。

    他哑着声：“其实你消失的这五百年，我比任何人都坚信，你已经死了。”

    沈枝被他突然的话弄得一愣，拍着他后背的动作也慢了一拍。

    “你好好活着的话，一定会回来找我，我知道除非你死，不然你不会抛弃我，可是我找了百年，你依旧销声匿迹，除了你死去，我想不出任何你不来见我的理由。”

    沈枝一直睡着，的确同死去一样。

    “推出结果后，生离死别这些事我似乎再也看不清了，我从医是想护着你安康，可是我又在想，你最后是不是被重伤，没人给你医治，痛的不得了然后死去。”

    “我一直在悔恨，如果我每时每刻都跟在你身边，是不是就可以救活你……”

    滚烫的泪珠打湿了她颈部的肌肤。

    沈枝被烫的灵魂跟着发颤。

    五百年后的初次重逢，顾琅说【再次见到你，我快要高兴到发疯。】

    他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压抑着痛苦独行，可当沈枝再次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知道她还活着时，他竟一时间分不出真假。

    好想和她抵死缠绵去验证她的真实，可心里的迷雾始终没有被人挥去。

    其他人的业障依照性格和约定，几乎都是有迹可循，可是顾琅不一样，沈枝从没想过自己消失的日子里在他眼里已经打上了死亡标签。

    程锦知道的秘密要比他们多，在沈枝沉睡他守着时，亲眼看着额头的指针一根根黯淡，煎熬痛苦，这代表着骑士的背叛。

    所以在沈枝醒来时，他将这一结果告知她，在察觉后，沈枝也没有主动去找任何一个人。

    顾琅和她的见面又被推迟了。

    但他同其他人一样，主动的聚拢到她身边，也让沈枝知道了，除了背叛还有其他让指针黯淡的方法，是业障。

    当他们被困在心魔的黑暗迷宫里圈圈打转时，如同指针与钟表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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