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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之来之-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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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鱼老爹——那棉布底下,结结实实包扎着的,竟是观星台上的九州星盘!

    “老爹,您这把玩儿太大了吧?”我压低嗓门小声说道。

    鱼老爹不以为然:“与其留在这里化作齑粉,不如我带走。”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我有点害怕。

    “非也,这是灵巧变通。”鱼老爹摇头晃脑道。

    话音刚落,我与鱼老爹两人蹲在地上,同时警惕地往四周看了又看,生怕隔墙有耳。

    “圣都已留不得了,我们得赶紧走,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套车起程。”鱼老爹将棉布重新捆好,摸了摸。

    “啊,又要早起?”我最痛苦的事就是早起了,“那今晚还要和你值夜吗?”

    “你是吓傻了?星盘都没有了还值什么夜?”鱼老爹又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摸了摸敲疼的脑袋,伸伸蹲麻的大腿,不解地问:“万寿行宫珍宝无数,何必非要带个笨重的星盘走?”

    “你懂什么?”鱼老爹深情地摸着裹得粽子一般的星盘,深情款款说道:“我十几年风霜雨雪的夜晚都是与它一同度过的,在我心里,它早就跟老婆一样重要了。”

    说完,眼角动情地泛起了泪花。

    “妈……”我学鱼老爹深情地摸了摸粽子一般严严实实的星盘。

    “你!你这孽障!说什么呢!”鱼老爹蹦起来就要打我。

    我顾不上蹲得发麻的大腿,赶紧撒丫子就跑。

    鱼老爹腿麻撵不上,气得将两只鞋脱下来卯足劲儿扔我,却只能眼看着我夺门而出,一路小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翌日,果真一大早,鸡都还没起,鱼老爹便把我拉起来,扛上星盘,套车起程。

    车马一出圣都,周遭都是卖儿鬻女的穷苦人,沿途很多无人收埋的尸骨,秃鹫乌鸦成群结队而来,与野狗分食。

    “老爷,施舍一点吃的吧。”

    “善心菩萨,求求你了,发慈悲给几粒米一家老小活命。”

    “大财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

    我见此十分于心不忍。

    鱼老爹面不改色继续赶车。

    车马越走,后面的路越荒凉,可怜的人也渐渐没有了,因为荒凉的地方,往往当灾荒来临的时候,是最先灭绝的地方。

    于是鱼老爹停车歇马。

    气氛特别沉重,我突然明白了昨天鱼老爹为何会说圣都已留不得了。如今圣殷国早已经病入膏肓,岌岌可危,兵乱灾荒满地,倘若一朝国祚崩断,圣都首当其冲深受其害,早些离开便可避开祸乱。

    “老爹,到了南域一切便会好么?”我问。

    鱼老爹沉默不语。

    “百姓如此困苦不堪,公卿贵胄却还沉迷在荣华富贵里。”我握住拳头,忍不住心酸,大声质问道:“老爹,圣殷国里里外外都腐烂透了,难道满朝文武作为人臣,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劝谏国主吗?”

    鱼老爹沉默不语。

    我穷追不舍:“老爹,你呢?国主那么信任你,你为何不劝国主?”

    鱼老爹没有看我,抬头看着天,摇了摇头。

    “你们尸位素餐,欺上瞒下,圣殷国内忧外患,社稷倾危,这万千百姓何辜?”我道。

    “国主何曾信任过我?他厚待我,不过是因为我会说他喜欢听的话罢了!”鱼老爹咆哮道,“大厦将倾之时,如果你没有力量改变一切,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没错啊,官场上最实用的技俩便是明哲保身。

    老爹朝车下啐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突然间,旁边窜出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嘴里不知嚼着草根还是树皮,干巴巴在嘴里磨,他看着约莫七八岁的年纪,一骨碌跪倒在车前,抱住车辕,喊道:“求求你们带我走。”

    我看了看鱼老爹。

    鱼老爹看了看他。

    他看了看我。

    鱼老爹没有说话。

    “求求你们了,马吃剩下的给我吃就行,我什么都愿意做。”他不停往地上磕头。

    “上来。”鱼老爹伸出手。

    那孩子难以置信看了看我们,然后表情一阵欣喜,又胆怯地将双手往破旧的衣服擦了又擦,略略鼓起勇气,朝鱼老爹伸出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拉住了鱼老爹的手,爬上马车。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是哪里人?”我把水和干粮递给他。

    “我出生灾荒连年之时,取名叫不荒。我十岁了,家里饿得没饭吃,一路跟着哥嫂讨饭吃树根走到了这里,后来他们自己去寻活路,便留下我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回答,恭敬地低下头用双手接过水和食物,吃了起来。

    他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手捧着,小口小口吃得格外珍惜,手里落了一点碎末渣子也要凑上嘴将它吃掉。一个面饼吃了许久,终于食尽,他满足地喝了一口水,感慨道:“原来白面是这般滋味,真是太好吃了,世间简直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多谢恩人老爷!多谢恩人小姐!”他趴在车上对着我们磕头行礼。

    “小儿郎,救命之恩固然该感激,但是男儿好汉,不该轻易动辄跪拜,失了膝下黄金。”鱼老爹皱眉道。

    说着,指了指我,说道:“她以后是你姐姐,你以后叫我鱼老爹。”

    “老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孩儿以后就叫鱼不荒,多谢老爹今日救命之恩!”不荒向老爹磕了个头,又对我磕了个头:“也多谢姐姐,请姐姐受小弟一拜。”

    “真是个孬货,不中用!”鱼老爹满脸嫌弃,伸手用马鞭把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然后拉起缰绳,驾起车马,继续赶路。

    行到沿江一片广垣空地,鱼老爹按住车马缓缓而行,指着一片枯竹萎草的庄园处,对我道:“你知道那是何处吗?”

    我对老爹莫名其妙的发问充满不解,摇了摇头。

    “那是御史大夫钟直的故居。”鱼老爹道。

    “钟大人?”我讶异。

    幼时曾听鱼老爹说过,御史大夫钟直人如其名,是个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好官,敢于直言进谏,弹劾百官。

    “钟大夫因为上奏劝谏国主不要劳民伤财,被大司马参奏,以不忠不臣的罪名,满门抄斩。”鱼老爹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汗毛直竖:朝堂之上的忠奸交锋,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祸。

    我一个不谙世事的人,不知朝堂险恶,有什么资格质问老爹呢?如果不是鱼老爹十几年来小心翼翼明哲保身,我又怎能安然无恙养在万寿行宫无忧无虑长大呢?

    我叹了口气。

    “他家有一位儿郎,与你年龄相仿,当初我曾有意将你与他结姻,不想竟是个短命的……”鱼老爹忽然感慨道。

    “什么?这么大件事老爹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我炸毛了。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那时候你还小,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鱼老爹不以为然。

    “可后来你怎么也没说?”

    “后来他家被一锅端了,我还提这做甚?”

    我翻个白眼,“不提便不提罢,今日好好的却为何又把事情告诉我?”

    “额,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收行李的时候,我翻到了钟家当年定亲的信物。”鱼老爹停住马车,递给我一个海水纹云锦袋。

    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粒赤纹宝珠,光彩照人,灿若云霞,很是珍稀。想来那钟家累世公卿,与鱼家亲厚,自然是挑了极贵重的珍宝作为联姻信物。

    “定亲信物?这么说,你是许了?”我将袋子一掷,差点蹦起来。

    “哎哎哎,祖宗,你莫激动。”鱼老爹拦住我,“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人事已非了。”

    “老爹!你怎么能随便给我许亲事呢!我这还没嫁进去就成寡妇了!万一,若是还有钟家的旁亲故友知晓此事的,教我去与他家守望门寡,那可如何是好呢!”我握紧拳头便往老爹身上锤。

    “哎哟喂哎哟喂,别打了祖宗。”鱼老爹一边挡一边躲,“什么望门寡?圣殷国旁的不提,对妇人名节之事还是很开明的,即便夫死再醮也无人会指摘是非的呀。”

    “什么夫死再醮!什么夫死再醮!”我对着鱼老爹一顿猛锤。

    嘴巴忒臭,女儿还没嫁人就讲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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