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迷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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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也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她说:“我不怕。”
“心之所向皆为你,我怎会陷入区区一个幻境。”她低声道。
姬墨眸光浅浅:“你想清楚了?”
如果她执意,他尊重她的决定。
“言兮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会被心魔打倒呢?”苏槿樨笑道。
姬墨轻轻颔首,隐去眼中的担忧。
幻境能够挖出人心里最隐秘的的弱点,有些足以使人崩溃。姬墨无法掌控每个人会在幻境里看到什么,即便他是幻境的制造者,也会遭受幻境的无差别攻击。
心魔不会对任何人格外开恩。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两人也没有再犹豫,牵着手一同进入迷宫。
虽然在迷宫里牵手并没有什么用,该被卷入阵法时还是会被卷入。
两人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幽暗的迷宫里。迷宫造在地下,阴暗无比,偶尔有墙壁上的烛火照明,将人的脸映衬得明明灭灭,更加晦涩。
苏槿樨和姬墨在移动,容与也在移动。
沈江篱艰难地撕下衣服,给自己简易地包扎了伤口,仍旧是动弹不得。他没有陷入任何阵法,可照他如今这重伤情况,就算没陷入阵法也命悬一线了。
四个人分成三方,在狭长扭曲的迷宫里,暂时没有碰面。
容与一路走过来,遇到无数阵法,也看到了无数画面。
有些是他深陷黑暗的过往,有些是他不见光明的未来。
还有,他梦寐以求的憧憬。
他看到儿时的自己被一群兄弟围在一起拳打脚踢,他们逼着他跪下学狗爬,辱骂的词汇肮脏到简直不像个皇子的教养。可即便肋骨被打断,他也没有屈从。就算膝盖被踢得弯下,他也站了起来。
容与毫无反应。
那些所谓的兄弟都已经去见了阎王,而他还活着。这就是他的胜利。
他看到被那些所谓兄弟压在身下肆意凌辱的母妃,他们笑得那样欢快,对比着母妃绝望的脸。为首的那个他认得,他的二皇兄容知。母妃嘶喊得那样痛苦,不断地喊着救救她,可听到她求救的,只有那些施虐的恶魔。
容与本就受伤了的手微微攥起,鲜血直流,又松了开来。
没关系,母妃,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他们都死了,还有的生不如死,你该安息了。
他看到他是如何艰难而不动声色地强大起来,强大到一步步算计完所有兄弟。看着那些兄弟如何被他凌虐算计致死,看他们死前惊恐的脸与高喊的咒骂,咒骂他不得好死,咒骂他是个恶魔。他守护的那些子民又是如何传他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言官劝谏,文人叹息,被所有人误解,被泼上无数脏水。
容与轻轻笑了起来。
再次看到那些真正的恶魔死去的样子,他只觉得痛快。他不曾后悔给自己和母妃报仇,至于世人的误解,谩骂,中伤,诬陷……他不在乎。他知道自己无愧于心,这便足够。
然后,他看到了一片种满莲花的池子。
蓝天白云,清风归鸟。一叶扁舟载着母妃与他,她笑得那么温柔,一如记忆里的鲜活。
幻境不仅能制造恐惧,还能编织美好。如果沉溺在美好里不愿醒来,那便再也醒不过来。
容与静静看了良久,终是笑了一声。那笑似乎带着叹息,伴随着叹息,幻境破碎,他走了出来。
就连谢欢的琴声他都能抵御,便说明他早已将这些看通透了,又怎么还会深陷其中。
“仅此而已么?”容与讥讽道,“我的过去已经不能打败我,你还能编织出什么花样?”
像是回应起他的话似的,幻境重新成型,凝聚成了一位女子的脸。
同样是莲池泛舟,坐在船头的女子却不是母妃,而是——苏槿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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