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欢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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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楼里的小丫头，还真闯出了点名堂，这种场合都能遇上。不过现在重点可不是这个——”牡丹步步靠近，“你刚刚，是不是……打算出去找我？”

    她靠的极近，又保持了一个让人可以接受的距离。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位半仙一定会离她远远的，然后急于否认这个答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请她多自重啊……他一个修仙之人，终究还是讲究世间俗礼。他以为得道是要避开七情六欲，其实依然跳脱不出红尘。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修道，与修佛，其实都是异曲同工。说来可笑，天上的神仙尚且不讲究六根清净，譬如酒中仙，露水姻缘遍布仙界，所求不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享受快活。可凡人要想修仙得道，脱胎换骨，就需得清除一切杂念。

    情就是需要摈弃的。

    凡人若要成仙，有两种方法。一是从头至尾都无欲无求，心无杂念，自然能飞升得容易。另一种却是悲欢离合七情六欲尝遍，换来大彻大悟，羽化登仙。

    前者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多的是千百年之久。而后者，只需要在一念之间，且飞升后的法力远远强于前者。

    可情关是最难闯的。

    谢欢仙缘极盛，只差一个契机。可若走第一条路，便是他也得再等上几百年。而第二条路……便是连牡丹都不知道，她才是那个契机。

    她以为自己下凡的使命只是聚齐百花帮助姬墨，却不知百花各有各的劫数，她也没能幸免。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会儿她靠在谢欢的怀里笑说：“我以为我是为了天下，想来是自视甚高了。一朵花哪有左右天下的能力，我自天上降临人间，原是为了，渡你而来。”

    ……

    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天道最偏爱的是神，神生来就是世间主宰，天之宠儿。其后是仙，天生高高在上，法力无边。再次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掌管人间。最后是妖魔鬼怪，深居黑暗。

    修炼了千百年的妖魔鬼怪敌不过几十年道行的人类，人类终其一生也难达成仙的边缘，仙与神亦是天壤之别。这就是天道的偏爱。

    而神，仅次于天。

    一步之遥，咫尺天涯。

    若说妖魔鬼怪多黑暗，地底忘川问南淮，无尽流沙里，苦熬千万年。

    若说逆天改命有何难，曼殊花开彼岸边，相思尽头处，生生不得见。

    ……

    谢欢从前不愿正视对牡丹的好感。她生来就是仙，不懂凡人成仙的艰难。一旦修仙之人动了情，参不破，他必然产生心魔，再难得道，而凡人寿数有尽，如何与天仙相伴余生。若参破了……古来勘破情关的人都遁入空门去了，再也不会牵念曾经的爱人，就算到了天上也是形同陌路。他又何必伤她。

    他太过理智，所以避之不及。

    可感情一事，终究不能用理智来束缚。

    他如果真的足够理智，也就不会懂相思之苦，也就不会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回答一声“是”。

    “你刚刚，是不是……打算出去找我？”

    谢欢这次没有避开，他抬眸，正视牡丹的眼睛，说：“是。”

    “我是打算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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