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办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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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黛西轻轻地抿了一口,烈性的酒水在舌尖和舌根来回滚动。她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暗自将酒杯推远了一些。
太呛人了。
时间逐渐过去客人纷纷离开,等到酒馆打烊最后一个客人踉跄离开的时候,朝着爱德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可以啊,吃独食……真羡慕。”
爱德华擦拭着酒杯,头也不抬地下逐客令,“得了吧,免了你的账单让你喝这么多酒,都堵不上你的嘴,小心醉酒后祸从口出。”
对方像是被他哽了一下,清醒了一些,赶忙拿上自己的外套离开,这一下子就剩他们俩个人了。
他一下子放慢了自己擦拭酒杯的动作,略微有些发愣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同于同年级少女那般爱好打扮,对方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装饰,那双眼睛也是淡淡,但细看却像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就已经关注她了。
那时他被他的亲生母亲视作累赘丢入教会中,与教会那群被领养的孤儿混在一起。他们两个曾一起在教堂里唱过祈祷诗,那时的少女仰着脸,眼睛灿烂如朝阳,嘴边的语调眷念轻柔,她低声唱着祝福的话语真挚又明媚。
这是他对她的处印象。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对方已经窥见了匣子里的秘密,他本该将她押送到他母亲面前,关押直到夏至那一天。但那一瞬他只是任凭大脑控制着身体,装作不知道地帮她掩饰了过去。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已经被擦拭地反光的玻璃杯,他突然想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反悔了。
爱德华双手撑在吧台上,薄荷绿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小修女,我希望你明白你不该越界的,要是轻易跨过了那条界线之后就是得寸,”那边说着便向她凑近,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男性的手掌要比她的大得多,既像是抚摸,又像是在以手为梳为她顺发,指甲穿过头发若有若无地碰着发根,这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然后进尺。”
“难过吗,委屈吗?我可以帮你。”声音轻轻的,像是陈年的酒酿那般醇厚。
戴西抬眼看着他……他是在哄她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酒,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除了答应他以外,她别无选择。戴西故意刻意避开与对方肢体上的接触和眼神交流,只是垂着头,墨色的发丝滑落脸侧,在眼前挡住一部分,辨不清神色。
“谢谢。”
*
少年反身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靠背的木头,前后晃动像是骑马似的将椅子摇得左右摇晃,运动前宽大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一节白皙瘦弱的胳膊,原本懵懂的神情在瞥见一个身影之后开始变得欣喜有神起来。
然后他在身旁人观看神奇动物般的眼神中,双手举过头顶做出雨伞状,朝那抹身影冲了过去。
“黛西,黛西。”
他将手伸出围栏外,指尖朝她的方向虚抓着。
戴西微微一笑走了过来,面前的少年笑得像个小太阳一般,钴蓝色的眼眸里面折了碎光似的宛如落在湖中的烈阳,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的在头顶翘起了两撮,他嘴角总是带着笑,很容易让人想起一望无际的蓝海与热沙之上的海风。
“阿诺,”戴西故意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早饭?”
少年听到她略有些责怪的话语有些抑郁地垂下了头,他双手抓着栏杆将脸卡在栏杆上,原本消瘦的脸颊因为这动作挤出了一些肉感,“嗯……不舒服,好难受。”
他眨了眨眼睛,拧着眉毛有些依赖地抓着少女伸过来的手,只感觉自己的小腹胀得像是被塞进了大石头一般,呼吸时石头相撞磕着肚皮很疼。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发丝无意识地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阿诺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有些关切地问,“……是不是里面有小石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黛西看着他长着一张跟阿诺一模一样的脸,略微觉得有一些不适应。她掀起少年套装的衣摆,面前的少年脸上突然爆红,像是个被轻薄了的姑娘一样略微害羞,但手下还是诚实地帮忙撩起衣服。
“看看是不是里面装满了小石子。”
黛西被他呛了一下,视线移到对方的腰上。阿诺很瘦,可以清晰地看见身上的肋骨,但是小肚却微微突出,很不寻常,“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偷偷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部吃掉了。”
听到这话阿诺猛地一下将衣服拉上,“东西?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蘑菇而已。”
刚刚依在桌子旁的陶德静静地看着这一方的动静,黛西揉着少年头发的模样在他的眼里跟顺着心爱的小狗的皮毛没什么区别,他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渊源,只是知道初见那天少年死死拉着少女的手弄出的骚乱。
他看着少女以往清冷缄静的眼眸流露出些许的纵容的错觉……并不是错觉。对方虽然是个温柔的人但对每个人都一样,这样的目光……还是独一份的。
他敛了敛神,灰蓝色的眼眸里徒留下斑驳的阴翳,眼睛瞥到桌面上遗留下来的画。画中大片大片鲜艳明亮的颜色和奇怪状的几何图形拼凑出一个人形,诡异又怪诞,不同于世道流行的油画质感。
该怎么说呢?虽然这个被称为阿诺的少年脑子有些不正常,但也得益于此,他想象所见到的世界与平常人不同,对方在艺术上的造诣确实是无人能及。
他也曾看过他的画,黑色、灰色、深蓝色,一切沉重的画笔描绘勾勒出一幅幅充满恶意的图片,深海的怪兽、巨浪下渺小的船只、匍匐在丛林深处的毒蛇等等,但这幅新画不同。
像是明暗之间的交界线,画布上独一的主人物用弥足珍贵的明艳颜料勾勒出来。阿诺对戴西不同,这就是画传达给他的信息。
他收回目光又看了看那本被他已经翻烂了的,随身携带的《黎明未至》,两者相形见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对方是有一些懈怠,不过就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她想见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她相处。
这时他的心里突然翻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酸楚的,晦涩的,晦暗的。他忽然低头一笑,感觉自己像是在嫉妒对方,是的,如同猎犬般遵循掠夺的本性,他不懂何为喜欢,却先懂得了什么是嫉妒。就如同小时候嫉妒别人分得多一份糖果,嫉妒路过的青年夫妇安慰哭泣的孩子那般。
……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要他像那位少年一样懵懂稚嫩、“犯蠢”激发对方的母性,他也做不到。思付间身后传来一阵讥笑与欢呼,他下意识地转过身,那尖锐的器物擦着脸颊钉在他身后的墙上,他微微抬眼看着面前怪叫着的壮汉。
眼睛里的疯狂藏匿得很深,难以察觉。他似乎可以听见不远处那少女不安的惊呼,他的呼吸突然变急,比平时更深沉、更清楚……他想到办法了。
第5章 办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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