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肉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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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华先生你好，请给我一杯冰镇酸梅汁。”

    硬币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黛西坐到高脚凳上，双手也规矩地放在膝上。

    “戴西小姐，我说过不用对我使用敬语。”面前的男子背着她，深邃的眉眼低垂自是一派风流。

    对方调着给客人的鸡尾酒，“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这一下离宵禁没有多少时间了，赶得及回去吗？”

    “没事的，没事的，”她笑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酸梅汁，垂眸轻抿了一口，“今天莫格斯夫人派我出来采购一些用品，晚一点回去没事。”

    这是小岛外围的酒馆，一到夜晚就成了所有醉汉的狂欢，酒精使人回归了最原始的模样。

    在畅饮几杯后，自狭高贵的商人揽住两只流浪汉的肩膀高声大喊着耶稣的名字，平日里勤勤恳恳做事的搬运工点了一杯烈酒配着一盘花生米聊着天，身材魁梧的壮汉红着脸、光着膀子跟同伴吹嘘着自己的情人。热闹浓郁的气氛与城堡的阴郁格格不入，很是祥和。

    身旁年久失修的木门关起打开发出不肯承受的“吱呀”声，听着身旁酒杯碰撞与人们的欢呼声，戴西的思绪渐渐飞远。

    这是欧洲的中世纪，阶级界限分明，下等人的街道堆满了腐烂枯骨的尸体，贵族用银制的餐具食用着圈养起来待宰的牛羊，而教会在这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被人们奉为圭臬，穷苦人民忍受苦难为的是死后升入天堂，贵族烧杀抢掠、藐视生死，却可以购买昂贵的赎罪卷，毫无愧疚。

    醉生梦死似乎才是生活最正确的状态，而是能麻痹一切感官的酒精也确实是个好东西。

    戴西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慢慢也抹清了一些规律，但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心中。

    原主“黛西”真的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灾难、所有异常都毫无感受吗？是已经迟钝、单纯到忽略所有，还是在教会的潜移默化下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暖色的灯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未触及到地面的小腿一前一后地来回摆动。片刻后她将手里的酸梅汁一口喝完，冰冷的果汁一下子刺激到她的喉咙，见底的玻璃杯只留下几块冰块，这种酒馆并不提供热饮。

    她撑着下巴看了一眼窗外，群星簇拥着支撑一片银河，在耀眼的星光中月光就显得格外的寡淡，徒留零落的凄美。

    黛西最后理了理裙摆跳下高脚凳，转身离开。

    爱德华用手帕擦拭的酒杯，在听见她离开时门扉上挂着的风铃一响后身形一顿，然后又恢复正常。

    他撇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醉汉，年轻貌美的修女在这里格格不入，像是一个精致名贵的瓷器，只适合放在天顶涂满油画的大教堂，或者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唱诗班。

    他用余光看着一位男子偷摸的动作，然后猛地将擦拭干净的酒杯放下，清脆的一声在酒馆中不是那么突兀，却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滞涩起来。

    “别动她，万一这位小姐出了什么事，那群老东西开始发疯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门扉缓缓合上，满身的热气一下子就被屋外的冷风带走，黛西在原地呆了片刻而后迈步离开。

    真可惜，她还以为自己能勾搭一位不清醒的醉汉打探打探消息。

    毕竟在爱德华的眼皮子底下，她什么都打探不到。

    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并不清楚，她知道的是他的身份不简单，岛上的人们似乎有一些怵他。

    她慢吞吞地往前迈步，反复琢磨着自己言行举止是否妥当，自己确实似乎没有表露出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地方，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这个新来的小修女闭口不谈城堡的秘密。

    她伸手理了理脸庞的微卷的发丝，月光斜斜地打在脸上，纤长的眼睫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使她周深的气氛无端变得沉郁起来了。

    距离她与陶德见面的日子没有几天了，而自己手上却没有与之匹配的筹码。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无端让她感到有几分挫败。

    *

    天上灰蒙蒙一片下起雨来，树叶在风中打着旋，云雾朦胧裹狭着寒气，地面湿漉漉的。

    狂风吹着水滴往玻璃上撞，远处的云层时不时闪现雷光。陶德的眼睛盯着被打落的枯枝，长指下意识地扣着桌面。

    在他扣到第五声的时候，他房间的门锁动了动，“啪嗒”一声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他缓慢地转身，纤长的睫羽掩住狭长的眼眸，待到他抬眼时四目相对。

    推门而入的少女先是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好像是想起什么般的慌乱地看着手中的名册，“你好，格里先生。”

    陶德灰蓝色的瞳孔颤了颤，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她胸口的名牌，礼尚往来道：“你好，黛西小姐。”

    当必要的寒暄结束，他便开始靠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观察力估量着对方的价值。

    少女身着一条素色的棉布长裙，这是城堡里统一的着装。暖暗的灯光寂寂沉沉的洒落下来，印在她的侧脸，在微光的笼罩上镀上同她一般姿色的金光。

    陶德想，他或许应该感到可惜。

    如果今天天气正好的话，那么两个人的正式见面就会沐浴在柔光中，暖黄的阳光像一层纱笼罩在两人身旁，或许这抹柔光还会柔和他的面容，模糊他算计的目光，这会让以后对方对这段回忆都充满青草、雨露羲和的味道。

    他眼睛的注意到被对方一齐放在挎包里的所需用品和圣经，他凝神片刻，“很抱歉让你在下雨天来找我，你很讨厌下雨天吧。”

    对着对方略微诧异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在下雨天所有撒旦的魔鬼都会偷偷地来到人间，夺走人类心爱的宝贝，小姐你信仰的是耶稣，是吗？”

    少女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将挎包里的圣经往里推了推，猛地动作让她纯白的长裙偏迭，由白丝包裹着的脚裸纤细骨感，腰后系着的蝴蝶结在她的动作下一动一动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否介意。”

    “没关系，”淘德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心底有了自己的考量。

    这位叫黛西的修女的确与这“疯人院”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完全不懂这地方所独特的处事规则，也完全未经侵染变得其他人一样麻木不仁。

    她的挎包里始终装了些医疗用具，像是酒精、纱布等等，这些被这里的“老油条”称为无用之物的东西被她随身带在身上，毫不吝啬地使用。

    与是相反的是大部分的护士，她们像施舍般询问病人的日常，面对病人因发病或是别的原因留下来的污血和伤疤熟视无睹。

    穿着羊皮靴子的她们嫌恶地只呆在门扉的一小角，从不跨入病人的房间，面对病人狂躁的姿态甚至鸣枪来警告。

    诚然，黛西的姿态才是因为正常合格的护士应该做，但因为难得……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陶德凝神抬头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刻意的算计完全直视一个人，而对方掩在黑发下的那双眼明澈得犹如清潭，此刻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说出的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诚恳。

    “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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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肉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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