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输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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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枯木腐朽，里子早已是破碎不堪。

    不管用着多名贵的药材，依然是杯水车薪，根本抵不住生命力的流失。”

    “状元郎看着那棉被里静躺着的人儿，女子单薄的身子深陷其中，明明裹着好好的，却依然时不时哆嗦的身体喊着冷。

    她的身子已被病魔折磨透支得不成样，面颊消瘦下巴突出，房间里一片寂静，门外飘雪，只听了炉子里煨着药‘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了。”

    “她说完后便对他笑了笑，状元郎一直不发，沉默着，面上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你替我好好看看春天吧，院子里的桃花快开了，我想应该会很美吧。”

    “说完，她的手指便无力地垂下，像是释然般的放开他的手。

    一瞬间，状元郎像是感觉到他已经脱离了人世，炉子还在‘咕噜咕噜的煨着药，火里边的柴火‘噼哩啪啦地燃烧着，屋檐下的雪像是不堪重负滑落，而他的心像是发出心碎了一般的声音。”

    “人们都在担心那状元郎会不会跟随他的妻子一同去了，但他们发现他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只是喜欢发呆了起来。

    大概是透过熟悉的人、熟悉的物，想着心尖尖那些事罢了。

    冬去春来，那屋檐下累积的雪慢慢消融，那埋在雪地蛰伏的芽冒出地面，院子里种的那颗桃花也悄悄发了芽。”

    “状元郎抬头看着看着，前夜还是娇羞的少女模样的花蕾，突然一夜过后便绽放开来，他恍恍惚惚的回过神，这才发现春天已经来了。

    那花近乎雪白，给人一种雪落在树上的错觉，状元郎只是抬着头痴痴地望着那梨花，它的确很美，他心想就像当年一样，他与妻子的遇见就是这桃花做的媒。”

    “那一日他像往常一样行走在街上，他在想着今日夫子布置的功课，明日如何去作答。

    这时在路过浣溪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枚掉落的簪子，桃花状的，晶莹剔透，花瓣上还含着露珠。

    他眼尖地叫住面前的姑娘，伴随着那一阵桃花雨，他看着姑娘转身。”

    “那双眼睛似碧空般透彻，他一不小心便看呆了。

    直到那姑娘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往后每当想起这一幕，他便脸颊泛红，羞涩尴尬得不知所措。

    不过幸运的是他娶到那位姑娘，他们历经了总总还是在一起，那新婚夜烛火的红便是他这一生中最鲜艳的颜色。”

    “其实也不是说他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女子，只是觉得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桃花杏花。

    那女子笑着的模样映入他眼中，这一看便是要看了一辈子他都不会觉得腻。”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女子一笑便如千朵万朵桃花，在他的眼中盛开，他回过神忙问着那姑娘家的名讳，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蓁蓁听完心里有些唏嘘，“这就完了，他们最后没在一起，女主都去世了这个结局一点也不好。”

    *

    一冉离开大厅的时候晚霞已经烧了半边天了，暮色笼罩着，仿佛调和着几分绛紫的夜幕，隐约间一轮浅浅的月挂于西边，几者一起编织出西王母所要的晚霞潋滟。

    她轻轻地靠在船甲板上，微风轻拂着她的发梢，仿佛将远处大厅内的喧闹隔绝在外。

    一冉静静地合上眼，好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了。

    还没等她休息一会，突然感觉到身旁靠过来了一个人。

    但过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说话，一冉索性便也闭着眼睛，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静谧美好，只有那不甘寂寞的风儿在一旁吹拂着，提醒着时间到流逝。

    李骁?老早在大厅内就注意到一冉偷偷离席，身旁蓁蓁还在叽叽喳喳地吵着他脑仁疼，便也寻个由头离开。

    在找到对方之前他想了很多，船上人多眼杂，自己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与她单独相处了。

    倒也是稀奇，按理说自己对她态度变化那么大，甚至还有些避嫌的意味在里面，她也坐得住。

    不过不管怎样，她这枚棋子不能丢。

    看到她以后他赶紧组织好语言，什么秦相叮嘱我照顾蓁蓁，什么其实我喜欢的还是你，什么你别在意……但当他靠近看见女孩正闭着眼享受着落日与晚风的时候，他突然哑了声。

    就像息鼓掷旗那般内心突然重归平静，那些俗世的喧嚣暂时被隔绝在外，这里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没有刀光剑影的拼杀。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光影渐落，微弱的光芒被切割成细碎的碎金，洒在粼粼的湖面上。

    女孩的发丝被风儿吹动渐渐地与自己的发梢缠在一起，两者缠绕、打转、勾牵，就像是……就像是彼此纠缠不分的命运。

    看着她，太子只觉着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许是过了太久没动静，女孩睁开了眼。眼眸倒映着他的样子，长睫微卷，像是映着水草的湖泊。

    “殿下。”

    太子俯下身，也学一冉那样撑在甲板上，“嗯，阿冉倒是清闲，自己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她倒是笑了一笑，没否认，“殿下可是累了，累了就休息会吧。”

    “累不累”这个问题倒是好久没有人问过他了，自己表面上每天无所事事，鲜少人会跟他说累了就休息一下。

    所以当一冉说完以后，他心里一颤像是怕掩盖了许久的秘密被发现，便下意识反驳。

    “确实是有点累了，每天不干正事玩也玩得累了。想着如何不挨父王的训，想着朝廷上那些官员们什么时候可以少参自己的本，想着每日去那里消磨时间……”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她。

    才发现她其实一直看着自己，眼底带着些许的笑意，透过她的眼睛他看到一个演技见拙而又滑稽的自己。

    他突然觉得她可以看穿他所有的伪装，有些事不用说对方便知晓。

    心底冒出些许的荒谬感，他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是什么了。

    从远处传来蓁蓁的声音：“太子殿下您在哪？需要帮忙吗？”

    太子收回看向一冉审视的目光，点了点头向她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难怪，

    太子边走边思索着，以前一直觉得她身上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酒馆里的说书人，闭口不谈自己的风与月。

    游离在所有故事之外的看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波动自己的情绪的。

    理性、聪慧，这样一来无论是作为睿王殿下的内应，还是作为落红院里头牌姑娘，她无疑是合格的。

    这样的感觉令人熟悉，冷漠、无情、擅长于对全局的把握。

    这样分明就是……

第13章 输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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