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联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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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听罢将笔掷下，“殿下，您来了，老夫正好有一事想同您商量。”

    李骁?微不可察地身形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老夫也是看着太子殿下成长到如今的，有些事便不必多说，太子聪慧伶俐，将来会带着雍朝走下去的。”

    李骁?瞳孔一怔，鸦睫毛小幅度地颤动，盖过眼底的色泽，几轮思绪后内心也有了思量。

    “秦相也是高抬举我了，要走的路还很长，现……如今秦老将话都摊开来说，不同与往常的中立，太子愚钝，敢问是何种信号？”

    “看来殿下可不容小觑，哈哈哈……”笑着笑着猛地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肩膀随着咳嗽的动作微微发抖，面部也涨成了酱紫色。

    他连忙上前，随手递上放置在桌子上的苦茶。

    飘落的梧桐树叶在窗外的庭院地面上划过，因为干枯略微卷曲，叶尖划出细细地响，应和着对方的咳嗽，这让他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微妙的情境中。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声才停下来，秦相将手绢收好。

    但眼尖的太子早已发现手绢上头的血迹，放置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若有所觉。

    这边秦相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开口说道：“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让殿下见笑了。”

    “无碍，秦老这症状有一阵子了吧，去看了太医没有？”

    “唉，老夫的身体自己清楚。”

    太子这才正眼看着对方，一头的银发像是罩上了一层霜，眼神也已经随岁月的流逝而下垂、凹陷，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风干了的橘子皮。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这先皇后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也明白殿下如今的处境，老夫可以向殿下提供帮助，但有一个条件。”

    李骁?敛了敛此时将距离拉开，绕了一大圈对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压抑着心底那股微妙的感觉，唇形几度变化还是问住了口：

    “秦老您说的是什么条件？”

    “老夫知晓自己没多少时日了，对于死这个词没什么避讳、遗憾的，唯有我那不成器的小女，老夫还是放心不下她。”

    那位未完的话意图很明显，那一刻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只是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周身的一切悉皆都归于宁静。

    而在这片缄默中似听到烛火燃烧发出细微的“啪嗒”声，窗边树影摇曳的声音，还有自己从刚刚开始就紊乱的心跳……这一瞬间都散去。

    此时秦相也止住话题，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要是论相貌、论才气，这太子殿下可不输于其他人。

    他若是答应了这个条件，待自己逝去后定是不会亏待蓁蓁的，况且蓁蓁还喜欢他，这么看自己倒像是个‘逼良为娼的恶人了，秦相自己在内心苦笑一番。

    周围只剩“噼哩啪啦”的烛火燃烧的声音，李骁?垂下眼睫，淡色的阴影遮住了他的桃花状的眼眸，气氛沉郁，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回话。

    “好，我答应您，蓁蓁我会照顾好的，请您放心。”

    秦相这才放心地笑了一笑，意料之中的答案。

    对于这些蛰伏已久的“狼崽子”，他最知道他在乎什么东西，又如何让他妥协。

    *

    与秦相辞别后，李骁?一人在前面走着。

    全烈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不知道在衙署内太子与秦相谈了些什么，但跟随太子多年他注意到对方紧抿着嘴唇，那双桃花漾着的眼睛似笑非笑，但眼底像是覆有一层坚冰。

    这与平时的太子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敏锐的发觉……对方正在生气。

    他叹了口气，目光移开到面前的青石板路上，盛开着的梨花有些被风落到地上，像是铺就一地白色的靡靡。

    他想，现在不要去触太子霉头为好。

    太子望着旁道边的梨花开了，落叶乔木，花色洁白，他这时才恍恍惚惚已经是这个时节了。

    从前自己身子骨弱，一到春季时就容易风寒、气咳。

    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时常采取梨花，用于捣汁内服润心肺，梨叶煎服，可治风寒，树皮能除结气咳。

    这时一阵东风袭来，吹散落地的梨花瓣，卷起一阵春季的念想。

    “我们阿?以后不要向父王学。”

    “为什么？”

    “母后不求阿?有什么建树，只希望以后能娶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又喜欢你的姑娘。两个人互相扶持，度过余生。”

    “母后，儿臣弄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嗯……让母后想想，就是夏日里西瓜中心最甜的那部分，平日里阿?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父王夸奖阿?功课的时候的心情，你都愿意与她一同分享，母后想这便是喜欢。”

    “啊，这样，那儿臣便喜欢母后。”

    “你这个傻小子，母后也喜欢我们阿?。”

    阳光透过叶隙洒了下来，记忆里的人和物早已模糊不清。

    回忆结束，东风消散，最是人间留不住，徒留满地狼藉。

    看着看着他突然出声，“全烈，我们回府。”

    全烈听到殿下终于开口理他了，便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过来，“爷好点了吗，刚刚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辜负了一个重要的人的好意，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爷你……”

    “不重要了。”

    重复着像是在提醒自己，“不重要了，与之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是。”

    *

    市集街道上热闹非凡，临时搭建起的木棚挤满了道路的两旁，里面有卖自家果园里种的蔬果、手作的甜点、蒸笼里的肉包冒着香味，到处都是人。

    一冉只有格外注意跟随对方的身影，才不至于在人群中走散。

    这几天蓁蓁都拉着她上街置办物件，看着清单上列出的东西前面倒还算正常，备置常见的中药，像山薄荷、金缨根、板蓝根等，小巧隐蔽的匕首，火钳子……

    但越到最后却变成了珠钗、手镯、胭脂水粉、罗裙……看着跑到她前面异常兴奋的女孩，突然有点想扶额。

    对方似乎还是没有正确摆正自己的对此行的态度，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实着会成为累赘。

    更甚还会引来“麻烦”。

    “姐姐快些过来，帮我挑一挑哪一副耳环好看，我觉着两个都不错。”

    她回过神来，迈步上前。

    她隐蔽地敛神放下心里的忧思，算了，反正她说的话对方又不会听，何况有太子殿下在旁……理应不会出什么问题。

    蓁蓁站在原地，手中比看着两副价格不菲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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